奚翎有些擔心:“您是心髒難受了?需要吃些緩解的藥物嗎?”
岑岩緩了片刻才擺擺手,帶著些許鼻音說道:“太……不容易,我們還能相認,真是老天爺開眼了……”
奚翎至今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奇遇,但也許真就像岑岩說的,是老天爺不忍看到他們繼續骨肉分別,亦或是聽到霍斯禕多年來的懇切期盼。
因得知霍斯禕不僅和霍家實驗室的髒事沒牽扯,甚至還是他暗中推動搞垮的,岑岩內心對霍斯禕的評價倒是提升了幾分,當然,這幾分和滿分一千的額度相比依舊是杯水車薪的。
一方麵是他家寶貝毛毛太太太太好了,就該找個各方麵都盡善盡美的。
另一方麵則是他們毛毛樂觀開朗風趣幽默,和霍斯禕這塊冰疙瘩實在不是良配,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肯定需要毛毛主動,甚至可能還要熱臉去貼冷屁股。
不過奚翎緊接著說起的事情,就讓岑岩一時半刻分不出精力去挑霍斯禕的刺了。
“……你是說那些事都是小峻做的?”岑岩試圖理解奚翎口中的“劇情”。
“即便不是他親手做
的,也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奚翎繼續說道,“楚心年的孩子楚方洺長得和岑峻小時候非常像,原劇情中提到過你和媽因為失去一雙兒女對他這個一手帶大的幼弟有一定的移情效應,他就將洺洺從楚心年手裏搶回來,讓和他長相一致的小男孩激發你們的舐犢之情。”
岑峻的操作無非就是搶來洺洺穩固自己的地位,不斷穩固的地位又讓他更加任意妄為,而搶孩子的同時還能折磨楚心年,兩人的關係在岑峻一次次精神霸淩中越扯越深,直到楚心年泥足深陷再也無力反抗……
奚翎說著將手機裏洺洺和眠眠,這對血緣上的mini舅甥的照片拿給夫妻二人看。
雖然兩崽從血緣上很是相近,但洺洺的長相和岑峻一樣,更像岑岩岑峻早逝的母親,而霍星眠和奚翎姐弟小時相像些,更像岑岩桑琴的混合體。
是以放在一起隻覺得是兩隻長得都很是玉雪可愛的小團子,但不會讓人往血親關係上想。
岑岩戴上眼鏡接過放大的照片,跟桑琴兩人仔細查看,像是一下穿過歲月年輪看到三十幾年前的幼弟。
岑峻比岑岩小十四歲,因為母親難產離世父親又忙於公務,岑峻幾乎是岑岩一手帶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岑岩和桑琴結婚時岑峻還是個小孩,桑琴也主動擔下長嫂如母的責任對他很是照顧,所以夫妻倆一直將岑峻當成自己半個兒子來看待。
當年不願領養旁支子弟的一部分原因是不願接受現實,另一方麵則是覺得養子越不過岑峻去。
兩人百年之後將岑家的一切交給岑峻他們也能放心,而岑峻肯定會繼承他們的遺誌繼續幫他們尋找兒子。
夫妻倆聽完一時半會無法將記憶中的岑峻,和奚翎提及原劇情中兩麵三刀道貌岸然心思陰毒的男主父親聯係到一起。
岑岩將眼鏡摘下,臉色陰沉複雜。
他這些年對岑峻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對方感情生活始終定不下來。
岑峻的借口一直是說自己是不婚主義,和外麵的情|人也都是你情我願,那些人即便明知進不了岑家門也心甘情願為他生兒育女。
這些事情在豪門圈子裏再正常不過,岑岩雖無法接受但岑峻從小就是這般,上學的時候他都管不住,現在更是沒什麼辦法。
不過岑岩心裏一直有把尺,就是岑峻不能欺男霸女作奸犯科,其他的他們管不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奚翎又說出幾件可以讓岑岩調查驗證的事情,比如亞南灣經濟開發區的建設。
這個項目是和東南亞官方合作的,實際情況卻非常複雜,表麵上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但岑岩一向不願卷入政治漩渦中。
岑岩穩健踏實的行事風格,自然是不會同意岑峻冒這種風險,卻不知岑峻已經大膽到這種地步。
在方案被否後依舊選擇參與其中,隻不過經過層層代理叫人很難查出幕後還有他的參與,以此來應付掣肘此事的老古板大哥。
而原劇情中這個項目埋雷頗深,雖然讓岑峻大賺特賺了一筆,卻在十六年後合作方背後的政治推手倒台時給了岑家一記重擊。
當時岑岩桑琴的身體已經病弱老邁,岑岩更是因為這件事被氣進醫院,而後便是強撐著病體將岑峻暫時架空,將年僅二十歲還在商學院念書的男主叫回國,齊心協力才算將岑家的損失降到最低。
男主得了曆練的機會贏得不少老董事的認可,但岑岩卻因此幾乎熬幹了心血,明明身體比一身舊病的桑琴好很多,卻先一步撒手人寰。
這些事情之前對奚翎來說隻是書裏推動男主成長的一段劇情,最多是讓他聖父心爆發一下,準備徐徐圖之將能撈的都盡己所能撈上一把,畢竟岑峻這王八蛋實在下作惡心。
但現在再說起時奚翎卻壓不住心底的憤怒,恨不得立即弄死岑峻這垃圾,讓他再也沒辦法禍害旁人。
岑岩聽完奚翎的佐證後心中既驚又怒,原本潛意識中習慣性袒護幼弟,即便這“原書劇情”是寶貝兒子說出的,但乍聽之下過於匪夷所思,也才初信了六分,現在卻是信了十成十。
岑家之前差點參與亞南灣項目的事情本就沒什麼人知道,更別說連他都不知曉的岑峻的暗中謀算。
而且一旦岑岩對岑峻這個幼弟的濾鏡碎裂,一些曾經從未注意過的細節也逐漸冒了出來,很難不叫人再往深處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