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根鐵柱
克服了對水的恐懼後,再學起遊泳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第一天唐執幾乎都泡在泳池裏,中午吃飯的時候,唐執聽宋予潮說:“學長,國內發生了些事。”
唐執在泳池邊上的浴室洗完澡出來,肩上搭了一條白毛巾,聞言擦頭發的動作一頓:“國內,什麽事?”
威尼斯在意大利的北部,四月份氣候宜人,唐執剛洗的是熱水澡,一身白皮被蒸出微粉色,像剛出爐的粉團子。
宋予潮按耐住手指的癢意,一本正經說:“你上次和陳向南吃飯的圖片被放到網上去了,有人買了水軍,造謠你靠陳向南才有今天。”
這說法是比較委婉了。
但唐執聽明白了,這不就是造謠他靠潛規則上位麽?
唐執慢慢擦著頭發:“恒樺藥企這麽大個公司,他們應該有公關部才對,大老板這方麵的新聞,他們不處理嗎?”
宋予潮:“陳向南隻讓人查了是誰買的水軍。”
唐執皺眉,“他們的人聯係你了?”
不然他學弟怎麽知道這事。
宋予潮點頭:“對,陳向南的助理給我打電話,說查到是誰在暗地裏攪水,如果想知道具體名單,讓你給陳向南打個電話。”
唐執:“”
唐執是真的無語,以至於站在原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宋予潮:“學長,查始作俑者這事咱們自己查也一樣,不用靠他。關鍵是,這件事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
唐執沉思片刻:“能不能把帖子刪掉?”
宋予潮眸光微閃:“可以的,但是學長,到時候會出現一種可能,吃瓜群眾會覺得你心虛,所以才刪帖。”
隻刪帖,不回應。
這在他們看來,不是實錘是什麽?
唐執按了按眉心:“那帖子不刪了,我直接發個聲明,說和陳向南不是那種關係?”
發聲明,再給某個跳得最顯眼的發個律師函,基本上能解決了。
宋予潮同意:“這倒是個好辦法,至於剩下的,讓脂粉領著小粉去辦。”
唐執握拳:“等我這次忙完,在微博開個粉絲抽獎,回饋她們一下。”
此時唐執不知道,他這邊不打算刪帖,但有人卻動手了。
唐執用微博剛發了聲明沒多久,這個瓜的熱度達到最頂峰時,各個論壇出現了大規模的刪帖。
隻刪帖。
卻很奇異的,並沒有設置禁詞。
就是說允許別人再開帖。
國內論壇。
#紀念我被刪掉的帖#
[誰懂啊,那個帖沒有了!蓋了上千層樓,我打了一大段準備回複的,沒想到一刷新居然告訴我帖子被刪了!!]
[對個暗號,和tz。]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
[一覺醒來,我收藏的好幾個熱門帖都沒了,是不是有人心虛呀(托腮br)]
[tz微博剛剛發了聲明,說他和某大佬不是那種關係,結果轉頭論壇就刪帖了,這這這]
[我覺得是錘了吧。]
#陳大佬和唐明星szd?#
[牛逼,你居然還敢發帖!火鉗劉明!]
[等一下,樓主你這個帖為什麽能存活下來?雖然沒帶大名,但他們既然刪帖,不是應該找人在論壇裏巡邏嗎(癡呆br)]
[前麵說的有道理。]
[總感覺這件事撲朔迷離。]
[看不懂+1。之前我吃過陳大佬的其他幾個瓜,凡是和他炒緋聞的,都是刪帖+禁言捂嘴+資源降級大套餐,怎麽到了唐執這裏,就隻有一個刪帖?]
[做圈內公關的出來說一句,這種處理方式隻會讓熱度上升,真的很不符合大佬過往的風格。]
[嗐,依我看就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明星和大佬是真的,兩個都單身,就當普通瓜來吃唄。]
#沉塘事件,聽說是對家爆的照片#
[沉塘hhh,哪個鬼才網友想出來的,這cp名字瞅著忒邪門,有種磕不動的感覺。]
[先笑沉塘這個cp名三分鍾,然後靈魂發問:對家?tz的對家是誰?]
[總覺得tz好像沒什麽對家(沉思br)]
[我倒知道前段時間他家和jtr家因為一支香水gg撕過一輪,那個香水之前幾年的代言人都是jtr,今年換成了tz。]
[你們能不能不要打縮寫啊啊啊啊!死活猜不出來jtr是哪位。]
[演《萬裏關山》那位。]
[感謝好心人。不過有一說一哈,沉塘cp如果屬實,jtr家爆這個料出來,對他有什麽好處?他不怕被秋後算賬嗎?陳大佬這個級別的,如果要動真格雪藏他還不容易?]
[兩個問題:按照某大佬過往的經曆,他和tz屬實的概率有多少?陳大佬一方認為這事是tz一手炒起來的概率又有多少?]
[6,娛樂圈果然是勾心鬥角的地方,誠不欺我也。]
紀天瑞工作室。
“天瑞,帖子被批量刪掉了但沒有設觸發禁詞。”經紀人王黎臉色不大好:“我托人問了一下,是恒樺藥企那邊讓人刪的,這勢頭不太對。”
娛樂圈說大不大,各大娛樂論壇的管理,私底下其實都有一套聯係方式。
他們能找出要求刪帖的人,對方如果不吝嗇時間和精力,同樣能翻出最初開貼爆料的人,再順藤摸瓜,一定能查到他們身上。
紀天瑞不以為意:“你別緊張,我不信唐執和陳總有真交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圈裏這種飯局很多,一桌老總加一桌明星,一場飯局十來二十人,像陳總那種級別的,奉承他的不少,且都是老總級別的,哪輪得到唐執插話。”
王黎半信半疑,總覺得不太妥當。
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和紀天瑞關係最鐵的一位大老板。
王黎接通電話才剛喊了一聲“曾總”,對方劈裏啪啦就說:“小王,你老實和我說一句,網上唐執和陳總那事,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王黎眉心一跳。
這位曾總也是為人物,雖然比起陳向南差遠了,但圈裏也能被稱之為大資。
不等王黎說話,那邊又說:“剛剛陳總身邊的特助給我來電,讓我轉告你一聲,有膽子造謠,應該也有勇氣承擔後果。看在多年交情份上,我建議你去聯係唐執,讓他做下陳總工作。”
王黎頓時白了臉。
唐執和陳向南,還真有關係啊?
威尼斯。
一連四天唐執都泡在泳池裏,終於把遊泳學會。還別說,學會以後唐執挺喜歡遊泳的,全方位運動且還察覺不到出汗。
第五天,他再次去LYM羽瀾分公司。
藍眼睛的法蘭克和上次一樣熱情,在確定唐執可以開始拍攝後,把人領到三層的換衣間。
“新款香水的名字叫做‘溫柔月光’,前調是有點清新甘甜的柑橘香,後麵是沉穩但不厚重的木質香,低調溫柔,治愈放鬆。”法蘭克給唐執挑了一身襯衫和西褲。
能被收納在這裏的襯衫西褲自然不普通,白襯衫的袖口領口都有精美的暗紋,有光打過來時,襯衫上便隱隱泛起一層華光,浮光躍金似的絢麗。
唐執是衣架子,一套襯衫西裝上身,腰是腰,腿是腿,更顯得比例完美,讓法蘭克火速把人帶進化妝間開始化妝。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拍攝了。
小半個小時後,唐執的造型做好。
“親愛的唐,我見過的東方人不少,但沒有一個比你更好看。”法蘭克一臉驚豔。
唐執來威尼斯幾天,已經習慣了外國人的奔放,他們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用誇張的語氣,而且毫不吝嗇誇讚。
“謝謝法蘭克,我來威尼斯這些日子,也沒見過比你更加專業和紳士的西方人了。”唐執開始和他商業互吹,把法蘭克高興得哈哈大笑。
做完造型後,一行人外出,取外景。
先去了聖馬克大教堂,然後取街景,最後在日落時分,一行人回到了羽瀾分部。
羽瀾分部門前就有一條運河,運河寬六米,旁邊停著一隻沒有船蓬的翹角小木舟,小木舟大概三米半長,木舟側麵繪了彩繪。
碧藍的水道,暖色的夕陽餘暉,兩岸旁宮殿般的建築,童趣的翹角小木舟,這一切組合起來浪漫得像一幅畫。
唐執搖搖晃晃上了小舟。
換了潛水服的員工潛在下麵緩緩推動船隻。
唐執站在船上適應了一會兒,然後朝岸上的眾人比了個ok的手勢。
黑發青年一步步從船頭走到船尾,橙黃的夕陽落在他身上,白襯衫泛起碎鑽般的閃耀光芒,他整個人仿佛籠在光暈中,有那麽一瞬間,眾人似有種他背後生出雪白雙翼的錯覺。
小木舟緩緩前進,蕩開一列水波。
唐執走到船尾後,轉了個身,揚首沐浴著夕陽片刻後,慢慢往後傾。
唐執知道天上飛著無人機,無人機會從正麵拍下他的麵部表情,所以這短短閉目的幾秒絕對不能展現出對水的恐懼。
應該放鬆,也應該享受。
他知道下麵是水道,也知道自己即將會被水淹沒。在摔入水那一瞬間,唐執腦中閃過許多畫麵。
有很久以前,兩人在前海簽約後一同離開的畫麵;有他拍打戲後,學弟幫他塗藥油的畫麵;有他艱難爬上直升機繩梯,最後被接住的畫麵;也有他學遊泳被水淹沒時,對方一把將他抱住的畫麵。
零零碎碎,多不勝數,最後都變成了宋予潮。
唐執做了個決定。
“好,非常棒!”法蘭克在岸邊歡呼。
這一條是有難度的,法蘭克本來以為起碼得拍三四遍才過,沒想到第一次錄的效果就非常好。
完美。
唐執濕漉漉的上岸,白襯衫濕水後會透,他一上來,宋予潮便拿大毛巾將人裹住。
“法蘭克,剛剛那條可以麽?”唐執問。
如果不可以,他得去吹幹頭發,換身衣服,然後再來一次。
法蘭克興奮:“可以,親愛的唐,它棒極了,非常完美,沒有要修改的地方。”
托一條過的福,唐執能踩著夕陽的餘光離開羽瀾分部。
“不想那麽快回酒店,學弟,我們去外麵走走吧。”唐執提議。
宋予潮一口應下。
夕陽下的威尼斯美輪美奐,夕陽灑在河道上,波光粼粼,水道上的船隻慢慢的飄著,和著漁夫的異國歌聲,每一處都浸滿了威尼斯的浪漫風情。
“學弟。”唐執忽然說。
宋予潮本來也在看風景,唐執一喊他,他立馬轉過來。
轉過來時,他對了那雙黑亮的眸子,那雙眼睛線條流暢,眼尾微揚,像三月的桃花瓣,鋪著一層柔和的光,上眼瞼那點殷紅小痣,隨著他的眼眸更豔了幾分。
不知是夕陽太美,還是麵前人的目光太溫柔,宋予潮有些怔,居然沒能說出話來。
“我想好了。”唐執看著宋予潮,眉眼彎彎:“學弟,我也喜歡你,我們談戀愛吧。”
宋予潮瞳仁猛地收緊。
他還是愣愣的看著唐執,麵前人站在水道邊,後麵是漂亮的彎月拱橋,再遠方是漫天燦爛的霞輝,油畫似的鋪染整個天幕。
然而這一切,都不及麵前人那雙溫柔眼來得吸引人。
一顆心怦怦地跳,像要跳出來,也好像被橫衝直撞的野獸狠狠撞了一下,撞得發漲,好像要炸了一樣。
不僅是心髒,大腦裏也開始放煙花,呯呯幾下,五光十色迷人眼。
唐執看著宋予潮傻愣的樣子,噗呲一下笑了,抬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學弟?”
宋予潮一把握住唐執的手,肌膚相碰的瞬間指尖居然有點發麻,好像被電到一樣。
“真、真的?”宋予潮緊緊盯著唐執。
唐執故意拉長音:“哦,原來你剛剛沒聽見,那”
話還沒說完,唐執便被宋予潮用力抱住。
“我聽見了!你說你答應我了,你剛剛說喜歡我,要和我談戀愛!”宋予潮大口地喘著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
唐執被他抱著,勒著腰,感受著對方胸腔裏失衡的心率和過於灼熱的體溫,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些。
“嗯,答應你了。”
國內,上京。
白景安從重型機車上下來,把頭盔丟給一旁的服務生,拿回自己寄存的手機,屏幕剛摁亮,就看見“白手起家”這個群信息99+。
白景安:“?”
他離開的一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麽。
點進微信,直接按住小箭頭到最開始的地方。
宋予潮發了九個紅包。
白景安:“??”
群紅包每人最多兩百塊,兩百塊對普通人來說不少,但放在他們這裏,一頓飯的零頭都不夠。
發紅包,和錢沒關係,純粹就是某種意義。
發到第三個紅包時,聞人越出來了。
[聞人是複姓]:潮兒?
某人繼續發紅包。
發到第七個的時候,湯元也出來了。
[蓋世湯元]:潮兒,有喜事?
發滿九個,宋予潮停手。
然後發了張照片。
照片裏,是兩隻十指相扣的手,一隻手要白皙些,指尖帶著健康的粉色,另一隻明顯粗糙些,骨節寬大。
白景安:“!!!”
“臥槽,這狗比終於脫單了?”白景安看了相片好一會兒,嘖嘖兩聲:“九個紅包,長長久久,騷不死你。”
讓我們恭喜小宋脫單!!
小宋不容易啊,從心動到有正牌身份曆時兩年~
脫單都來了,脫處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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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162根鐵柱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恭喜恭喜,潮兒終於不是母單了,脫單了,那什麽時候擺脫處男之身(狗頭br)
宋予潮看到白景安這條信息的時候,他和唐執已經在外麵吃完飯回到酒店了。
他們住的是套間,本來就共用客廳,平常宋予潮很喜歡待在客廳裏,今天更不用多說了。
之前宋予潮都是坐單人沙發的,但今天不了,他和唐執坐一起,挨得很近,幾乎是黏在一塊兒,彼此腿碰著腿。
客廳的大電視開著,唐執正在選頻道。
宋予潮看到手機,眉梢微揚。
[劃船不用槳]:這事由我男朋友定,我管不了。
[聞人是複姓]:行了,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從你發照片後,這事你今天已經說了八百遍了。
[蓋世湯元]:1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就算此刻我沒看到潮兒,但我猜他一定笑得非常蕩漾~
宋予潮抬手摸了摸臉,他嘴角確實翹著,頓時笑容更深了些。
[劃船不用槳]:你是不是很羨慕我有男朋友?
[蓋世湯元]:。
[聞人是複姓]:。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我的母語是無語(白眼br)
“學弟,我們明天去城裏找家店吃意大利麵吧,要那種小店,本地人常去的,最好店主是老爺爺或者老奶奶。”唐執換台的時候,看到美食頻道就轉不動了。
酒店有點小心思,給電視設置的頻道多是介紹威尼斯,有介紹景點,也有介紹美食。
說起意大利美食,許多人可能第一反應是意大利麵。作為主食而言,意大利麵確實以獨特的風味聞名世界。但除此以外,意大利還有許多出名的小吃,比如牛肚包,意大利千層酥,提拉米蘇和羅馬烤豬包等。
現在唐執瞅上的,就是電視上介紹的意大利麵。
宋予潮放下手機,攬住唐執的肩膀:“好,都聽你的。”
唐執靠著他懷裏,一隻手被對方握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勾玩著手指。
宋予潮指腹和虎口的位置有一層厚繭,指尖輕劃過時,唐執被癢意逗笑想逃,這時他旁邊的金發男生則會把人攬緊一些。
宋予潮的手機放在沙發上,一直震動,同坐一張沙發的唐執感覺到了。
唐執眼尾還殘留有笑意:“學弟,有人找你,快看手機。”
“是小白他們在水群,他們日常多話,不用管。”宋予潮說這話不帶停頓,然後又和唐執說起明天的安排:“學長,我們明天去登鍾樓,還有你之前提過的歎息橋”
香水gg已經拍攝完成了,至於剩下的剪輯工作,便不是唐執該負責的了。
現在四月中,離開LYM羽瀾時法蘭克告訴唐執,這支gg會在五月初連同新款的“溫柔月光”香水一起上架。
gg拍完,唐執手上沒其他通告了,所以現在他有大把的時間。
“還要去吃提拉米蘇。”唐執第一天剛學完遊泳吃了一份提拉米蘇,然後惦記到現在。
宋予潮失笑:“好。”
兩人黏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你碰碰我的腿,我勾勾你的手指,玩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已經超了唐執平時睡覺的時間點了。
宋予潮無意中看到牆上掛鍾,才驚覺時間晚了,“學長你該睡覺了。”
唐執作息一直很規律,現在被提醒,後知後覺困了,他眯眼打了個哈欠:“是該睡覺了,學弟晚安。”
說完晚安,唐執見宋予潮直勾勾地盯著他。
唐執愣了下,心領神會,伸手勾住宋予潮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晚安,好夢。”
柔軟感一觸即離,但衍生出來的酥麻卻像微弱電流一樣竄遍全身,宋予潮呆住,眼瞳猛地收緊又慢慢放大。
唐執看他呆住,忍不住笑,他學弟在外麵是多麽厲害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有這樣一麵。
僅僅是因為被他親了一下臉頰。
如果
唐執心裏那點好奇心上來了,像一隻貓貓豎起來尾巴擺出狩獵姿態,蠢蠢欲動,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再湊過去親了一下。
這次親在嘴唇上,還壞心眼的抿了一下。
唐執見他臉頰迅速紅了,但人還呆呆的,頓時笑彎了眼睛。
把宋予潮攬在他腰上的手拿開,唐執起身打算去洗漱睡覺。
但還不等他邁開腿,唐執手上一緊,直接被拉了回來,一陣天旋地轉後,人已經躺在沙發上了。
而宋予潮一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用自己的身軀將他困在犄角裏。
唐執看到了他眼裏亮得嚇人的光,像夜晚裏的狼眸,也像被霍霍磨亮的刀折射出來的亮芒。
“學長,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親了我兩下,我也應該還你兩下。”宋予潮盯著他,眼底火熱。
唐執目光閃躲:“不用算那麽清楚了吧。”
宋予潮忽然笑了,眼裏光芒更炙熱,卻不多說,直接俯身下去。
唐執能感覺到他是沒經驗的,完全不會接吻,最開始是沒有章法的啃。
唐執被他啃得有些疼,於是用手勾住宋予潮脖子,另一隻繞過去安撫似的輕拍了他的背一下。
宋予潮動作頓了頓,然後慢了下來。
宗遊打開房門,打算去趟洗手間,他的房間在最內側,去洗手間必須經過客廳的最邊緣。
一出來,眼角餘光瞅見沙發那邊有異,宗遊名為助理,其實更多擔任的是保鏢一職,當即迅速轉頭看過去。
隻見不遠處的長沙發上,宋予潮麵朝沙發,一條腿跪在沙發上,另一條腿踩在地上,他雙臂打開,一隻手撐在沙發靠背處,另一手卻彎到裏處,好像抱著什麽。
從宗遊的視覺裏,隻能看到宋予潮寬闊的後背,以及那兩條極具視覺色彩衝撞力的、勾搭在他肩背上的雪白手臂。
活色生香。
宗遊一愣,立馬收回目光,放輕了腳步去洗手間。
主打一個悄悄經過。
唐執完全不知道宗遊出來過,他是被宋予潮親得受不了了,最後伸手推人,明明隔著衣服,但伸手推摁在那片結實的肌理上時,卻仿佛被燙了一下。
“學弟起來”唐執側開頭,他一雙唇紅彤彤的,水光潤澤。
宋予潮撐在上方看著他,低下頭用腦袋噌噌,“學長,我是好學生不?”
唐執耳尖更紅:“是。”
“嗯?學長說什麽?”宋予潮佯裝沒聽見。
唐執瞪他一眼,可惜眼尾若稠豔流丹,隻是豔,並沒有多少殺傷力:“你明明聽到的。起來,我要去睡覺了。”
宋予潮見時間比唐執平時睡覺的點晚太多,也不鬧他,乖乖起來。
“你也趕緊睡,早睡早起。”唐執趕緊溜。
唐執離開後,宋予潮在沙發上坐了片刻,然後才想起白景安他們。
找手機。
手機已經孤零零在地上躺了許久了,宋予潮若無其事撿起來。
解鎖後“白手起家”裏果然有很多信息。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潮兒呢?聊著聊著,人不見了??
[聞人是複姓]:@劃船不用槳
[蓋世湯元]:我有預感,以後這種情況可能會經常出現。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重色輕友是吧(微笑臉br)
宋予潮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回複,引用了白景安那條“重色輕友”,然後扣1。
[聞人是複姓]:…………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哦豁,潮兒你還知道冒泡啊,剛剛幹嘛去了。
[劃船不用槳]:沒有對象的你是不會懂的:)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草!你聽到了嗎!我說草!那不是一種植物!!
[蓋世湯元]:等你們回來,把唐執帶來上京聚一聚。
宋予潮思索了下。
想要和唐執進行商務合作的都會聯係他這個經紀人,他郵箱裏已經收到一大批邀約了。
不過並不是每一份邀約都是高質量,有些純粹給錢多,但代言的產品一看就不靠譜。
這種通告宋予潮自然不會讓唐執接。挑挑揀揀,如果後麵沒有意外,回國後還要趕三四個通告。
[劃船不用槳]:他不一定有時間。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
[蓋世湯元]:你問了你學長沒?
[聞人是複姓]:潮兒,你不要自作主張(敲打br)
宋予潮笑了。
[劃船不用槳]:到時候再康康。
後麵是暴躁小白的一連串問候。
湯元和聞人越聯手譴責,宋予潮不為所動。
又在原來的位置坐了一會兒,宋予潮才起身。
人躺在床上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宋予潮幹脆拿起手機登上微博。
點進幾個官方粉絲群。
[宋小潮]:感謝大家對唐執的一路支持,最近他人在威尼斯拍香水gg,對於網上一些子虛烏有的言論沒太顧得上,很感謝大家出力為唐執澄清,現在發些小福利。
然後開始瘋狂發紅包。
國內現在是晚上八點,正是最活躍的時候。
一個紅包一萬塊,分成五百小份,拚手氣。
[臥槽!我居然搶到40!天啊,第一次在微博群裏搶到這麽大的紅包!]
[啊啊啊,不止一個(癡呆br)]
[快搶!!]
[天鴨,今天是什麽神仙日子,宋小潮發那麽多,那麽大的紅包包
[嗐,有人給糖糖潑髒水,我肯定衝的,自家人謝什麽謝!]
[還有?!我也加了官二群,隔壁群也有紅包,嗚嗚嗚好幸福,先後追過三個明星,隻有在糖糖這裏能搶到紅包包。]
[還發?一個一萬啊?宋小潮你悠著點!!]
[宋小潮這麽高興,是不是糖糖在威尼斯的gg拍得很順利。]
群裏都在搶紅包,刷屏速度倒不如平時快,信息來得及看。
宋予潮回複。
[宋小潮]:拍攝很順利,一遍就過了。
[哇哇哇,我就知道糖糖弟弟的業務能力杠杠的。]
[所以這紅包是慶祝對吧。]
[宋小潮]:是慶祝。
宋予潮在心裏補上:慶祝他和我在一起了。
唐執五個官群,宋予潮來回的發。
糖丸子們搶瘋了。
搶不完,根本搶不完。
不知道誰先開始,逐漸有人刷屏。
[恭喜糖糖!]
[恭喜糖糖!]
宋予潮心花怒放,繼續發紅包。
[等下,國內八點,威尼斯那邊得淩晨三點了吧,宋小潮你還不睡覺?]
[快睡吧。]
宋予潮發了個過癮,這才放下手機睡覺。他是消停了,卻不知道粉絲群裏有人開始數紅包。
五個官方粉絲群,宋予潮一個群發了四十個紅包,五個群合計兩百個。
兩百個紅包,兩百萬。
今晚光是發粉絲福利,就發出去兩百萬。
[之前圈裏一直說寶貝家裏條件超級好,我當時是不信的,咳,現在有點想相信。]
這時一位大粉冒出來。
[我得去私信下糖。]
[為啥鴨?]
大粉憂慮:[糖最近不是開了個工作室嘛,稅務問題必須處理好。]
說到稅務,大家秒懂。
圈裏對稅務問題零容忍,犯錯就叉出去,以後查無此人。
[不會吧,能一口氣發兩百萬紅包,糖不像那種扣扣搜搜的人,而且一頓飽和頓頓飽,不至於分不清楚。]
[主要是一口氣能砸兩百萬出來,何必吝嗇那點稅錢
[莫名安心怎麽肥四。]
[天鴨,我幾個群來回搶紅包,今晚收入:212塊錢。]
[姐妹666。]
[搶了352在這裏(狗頭br)]
[哪個姐妹出去炫啊,糖糖給咱們發福利這事被搬運到娛樂論壇去了(截圖br)(截圖br)]
[唉,粉絲多了,盤子大了果然不好管。]
威尼斯。
一夜好眠,唐執第二天神氣清爽的起床。
“學長早。”
唐執不意外宋予潮又比他早起。
“早上好,學弟你多少點起的?”唐執隨口問。
“比你早一點。”宋予潮沒好意思說他就睡了兩個小時。
然後興奮醒了。
醒來後還有些不真實,以至於忙點進微信群裏,翻看聊天記錄。
看到群裏一堆譴責,宋予潮安心了。
很好,沒做夢。
他昨天真的脫單了。
“學弟,你想在酒店吃早餐嗎?”唐執問。
之前幾天他們都是在酒店吃的早餐,酒店提供的早餐不錯,各種樣式都有。
但吃了四天,說實話唐執有點膩了。不過如果學弟想吃酒店的早餐,那就在酒店裏吃吧。
宋予潮一眼看出來了:“我們出去吃吧,難得來一次威尼斯,總不能老是宅在同一個地方。”
唐執彎起眼睛笑著說好。
宋予潮心要化掉了。
兩人出門。
這次出門,唐執同樣沒有戴帽子口罩,他們穿街過巷,在路邊古樸卻不簡陋的小店吃了早餐,然後去逛鍾樓。
一個上午都花在鍾樓那裏,午飯時間,宋予潮從當地人口中問出一家被他們極力推崇的麵店。
兩人坐小船去吃意大利麵。
這家麵館在水道邊,應該有些年頭了,上麵的木牌匾風吹日曬久了,脫了一層漆。
唐執和宋予潮在飯點前一丟丟到,有不少位置可以挑,唐執選了窗邊。
在臨窗處看水道蜿蜒,清波流動,再配上美食,心情不要更好。
唐執點了一份招牌推薦的意大利麵,然後把菜單推過去給宋予潮。
宋予潮一手拿過菜單,另一手握住唐執的手,扣住他的手指,不讓他縮回去。
唐執失笑,用指尖撓撓他的掌心,“認真點餐。”
宋予潮一本正經:“我可以一心二用。”
“唐?!”
唐執愣了下,這聲音很熟悉,扭頭看去,是個半熟人。
正是那天在酒店泳池碰到的雷克斯。
雷克斯見唐執看過來,高興地朝他們揮揮手。
宋予潮:“”
唐執驚訝,但轉念又想這裏既然是老牌麵店,雷克斯會來也正常。
這大塊頭一點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唐執這桌,然後才看到兩人桌上交握的手:“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約會了?”
有其他人在,唐執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收回和宋予潮交握的手:“沒打擾。”
宋予潮:“”
“雷克斯,你也來吃麵嗎?”唐執問。
雷克斯說是,然後神神秘秘小聲說:“唐,你猜我在前天在酒店見到誰了?”
唐執哪裏會知道:“誰?”
雷克斯自豪:“布魯森導演。”
唐執:“!”
唐執驚愕:“他在威尼斯?還在聖馬克酒店?”
“是的。你想要他的簽名嗎?我可以問那個可愛的老頭子要個簽名,他最近幾天都不會離開聖馬克酒店。”雷克斯見唐執眼睛發亮。
那天他和唐執在泳池偶遇後,雷克斯一直念念不忘,不能做戀人,也可以當朋友嘛。
可惜當時他忘了要聯係方式,後麵因為有事情忙,他沒顧得上遊泳,等忙完,卻發現找不到唐執了。
沒想到今天能在麵館裏遇到。
任何一個想進步的演員,對於名導演都帶有或多或少的崇拜。
唐執也不例外。
布魯森導演的簽名他當然想要,但是
“會不會不方便?”唐執聽說過這位鬼才導演的壞脾氣。
雷克斯胸有成竹:“他喜歡吃提拉米蘇,每次吃完心情都會很好,今晚我和他吃飯,他等他吃完飯,要個簽名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因為雷克斯這一番話,唐執非常期待晚上的到來。
他想好了,中午吃完麵,下午繼續在城裏逛,晚飯回酒店吃。
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各自用餐。
中午飯後唐執和宋予潮手牽著手逛了很多地方,也拍了很多照片。
太陽西斜,最後一點日光隱入地平線,天黑了,唐執和宋予潮回到酒店。
二樓是餐廳,唐執在大廳的角落看到了雷克斯,對方麵向這邊,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個身影矮小,頭發花白的老先生。
唐執眸光微閃,拉著宋予潮走過去,雷克斯前麵一桌剛好沒人,兩人入座。
才坐下,唐執就聽見一句:
“簽名?拿開拿開,這種毫無意義又浪費時間的事不要找我。”
小宋:紅包給你們,你們哥哥歸我了。
糖丸子:手裏的紅包忽然不香了qaq
白景安:某些人啊(指指點點.jp)
希望不要被鎖,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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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163根鐵柱
“簽名?拿開拿開,這種毫無意義又浪費時間的事不要找我。”布魯森吃著提拉米蘇,表情很愉悅,但說出的話卻十分不耐煩。
雷克斯坐在他對麵,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坐在後麵桌的唐執,又聽布魯斯那麽說,心理頓時涼了半截。
“親愛的布魯森,我一位好朋友真的很喜歡你,能不能”
“不能,不要打擾我吃提拉米蘇!”
雷克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向後方的唐執,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唐執忙擺手。
名導演都有架子,能拿到是意外之喜,拿不到也沒事。
雷克斯笑了笑,舉起桌上的酒杯向唐執示意了一下。
卻沒想到——
“你在做什麽?”布魯森一抬頭就看見舉止奇怪的雷克斯。
聯想到對方問他要簽名,布魯森了然的哦了一聲:“你的朋友在這裏是不是?”
說著就回頭,然後猝不及防和後麵的唐執四目相對。
兩人都愣住了。
唐執眼瞳微微收緊。
這位鬼才導演竟然是他在飛機上不小心撞到的小老頭。
是了,當時他撞到人後,他覺得這位老先生有些熟悉。
他是看過布魯森的采訪的,但那時對方留了一把長胡子,胡子密密麻麻,像掃帚一樣,且采訪時他是光頭造型。
和現在布魯森留了頭發、卻沒有胡子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怪不得當時隻覺得有點熟悉。
布魯森也很驚訝,他和唐執同班飛機來威尼斯,他知道唐執來這裏工作。
但威尼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碰上並不容易,他還想著等事情忙完再聯係他。
想到在這裏碰上了。
布魯森提拉米蘇也不吃了:“你是雷克斯的朋友?”
這話問雷克斯,但眼睛還是盯著唐執看,眼裏放光。
之前撞到人後,唐執也察覺到這股光芒,當時隻覺得詭異,摸不著頭腦。現在知道這人居然是布魯森,聯係起對方導演的身份,唐執瞬間心如擂鼓。
這種眼神,分明是導演想要雕琢演員的眼神。
機會出現,當然要趕緊抓住。
當即唐執從座上起來,向布魯森那桌走去。
唐執有點自己的小心思,談話從飛機上的偶遇說起,再向布魯森道歉,然後說起在酒店裏遊泳認識雷克斯,最後說自己和雷克斯一樣,也是一名演員,非常喜歡布魯森導演的作品。
雷克斯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
他很驚愕,唐執居然是他同行,此前他都不知道。
不過這會兒,顯然沒人顧得上雷克斯。
唐執想到飛機上布魯森主動要了他的聯係方式,篤定這位名導演覺得他有點意思,他本意是想刷刷存在感,攢一波好感度,以後如果有機會,說不定可以去跑個龍套。
十九世紀末,外國已誕生第一部電影,而華國的電影則要等到二十世紀初才問世。而在華國忙著集成內部時,好萊塢已經成立了。
不得不承認,在影視這方麵,歐美地區確實要比華國興起得早,也早早在世界上占據重要地位。
因此能進入海外電影市場,且還是進這樣的名導演的劇組,對於任何一個演員來說,都是光榮的。
和布魯森聊上天,唐執已經滿足了,結果對方直接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唐,我手上剛好有一部電影在籌備,裏麵有一個東方人的角色,你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布魯森相當高興。
他本來就看中唐執,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演員。圈裏人和圈外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如果沒經驗,一些拍攝常識需要重頭學識。
唐執呆住,被餡餅砸暈了,他愣愣的,許久沒反應過來。
宋予潮這時笑著開口:“他當然有興趣!有機會參演布魯森先生的劇,他現在已經高興的說不出話來。我是他的經紀人,他剛拍完LYM羽瀾的gg,現在還沒有接新的工作。請問布魯森先生,你的電影什麽時候開拍,我們提前把檔期調出來。”
比起大腦宕機的唐執,宋予潮很鎮定。
他提到了LYM羽瀾香水,這個牌子小有名氣,能接到它的代言,從側麵暗示唐執並不是毫無基底的明星。
主動詢問拍攝時間,並說明檔期可調、拍攝優先一切,合作意向拉滿。
布魯森多看了宋予潮一眼,有些驚訝這個年輕小夥子的圓滑。
好吧,可能隻是看起來年輕。
他們都知道的,東方人似乎有某種保持青春的秘訣,他們的模樣總看起來比年齡要小很多。
布魯森如實說:“今年六月份開拍,現在還在選角。”
現在四月中,還有一個半月時間。
唐執從亢奮中回神:“布魯森先生,我什麽時候試鏡?”
布魯森其實覺得試鏡無所謂,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過不能讓年輕人太自傲,於是想了想,說了個時間。
時間:明天下午四點。
地點:聖馬克大酒店。
再具體地點:布魯森的房間,五樓5015。
唐執:“?”
唐執不是沒試鏡過,但像試鏡地點隨意到定在酒店,而且還是酒店個人房間的,他還真沒體會過。
不過
“好的布魯森先生,我一定準時到。”唐執說。
後麵幾人一次吃飯,飯後,唐執和宋予潮回房間。
“學弟,好開心啊,原來他就是布魯森導演,今天也是收獲滿滿的一天。”唐執興奮。
宋予潮捕捉到一個關鍵字:“也?”
唐執目光含笑:“昨天也收獲滿滿,收獲了一枚男朋友。”
才說完,唐執就被抱住。
宋予潮用腦袋噌噌唐執的鬢發:“學長,我發現你很會說情話。”
唐執被他噌得癢癢,一邊笑一邊推人:“哪有,那不是情話,是事實。”
“在我聽來,就是情話。”宋予潮抱著人不放。
“噠。”內側房間的門打開了。
宗遊從房間裏出來。
唐執一愣,忙把貼在他身上,已經在親他耳朵的宋予潮推開:“學弟別鬧。”
宋予潮掃了眼默默原路返回自己房間的宗遊。燈泡太亮了,十萬伏特,以後訂房間還是分開訂吧。
第二天下午的試鏡,比唐執預料的要簡單和樸實很多。
試鏡官就一個:托斯福·布魯森
無實物表演,演一個機器人。
唐執順利通過。
試鏡通過後,布魯森當即就拿出一份合同,現場把唐執套住。
一個有心套人,一個求之不得,一拍即合。
“劇本過幾天發給你。”布魯森說。
唐執自然沒意見。
又在威尼斯待了兩天,唐執決定回去了,六月份進組,在進組前他打算再接幾個通告,現在養著工作室呢,得努力賺錢才行。
不過在回去的時候,宋予潮說起:“學長,小白他們說想和你吃頓飯。”
唐執直接答應:“行啊,他們在上京對吧,迪拜轉機的時候,我們直接飛上京吧。”
宋予潮握著唐執的手,摸著他的手指把玩:“學長你剛剛才說起工作。”
唐執勾著他的手指晃晃:“通告還沒簽合同,沒人催。而且和男朋友的鐵杆兄弟一起吃頓飯,又要不了多少時間,他們想和我吃飯是因為關心你,我很高興你能有關係那麽好的朋友。”
不像他,數來數去能無話不談的,依舊隻有封築一個。不過比起前世,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多了很多。
唐執很滿意了。
宋予潮覺得被勾起的手指癢癢的,一直能癢到心裏,他下意識收緊了手。
用力抓緊他身邊的人。
是他的。
他學長現在是他的男朋友了,什麽蕭亦淮,張亦淮,李亦淮都不能將他搶走。
兩人在迪拜轉機時,買了上京的機票,不回港海城了,拖著行李箱直接去上京。宋予潮在上京有房子,行李擱到時候房子裏。
回到華國,唐執不能再像在威尼斯時那麽無拘無束,下飛機自覺把口罩帽子戴上,然後走vip信道出去。
即便這樣,他回國的消息依舊瞞不住。
#tz回國了,不知道jtr能不能找到他#
[這是什麽瓜?]
[樓上有幾天都沒打開論壇了吧,小道消息傳jtr準備簽的那部劇和幾個代言都黃了,看著很像封殺的節奏。]
[這和唐執有什麽關係,這兩人除了有個共同前公司,其他的八竿子打不著吧(癡呆br)]
[所以說瓜還是要及時吃,放涼了可能就被埋了。前情要提:唐拿到了紀一直代言的gg,紀家粉懊惱正主資源被搶,發圖稱唐和某大佬有bed上關係,唐發聲明說沒有,接著論壇吃瓜帖被大批量刪除,紀接二連三丟代言和劇約,後來網傳(不知真假)紀想要恢複資源,要去找唐求情。]
[好家夥,在我斷網那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麽精彩的事(打起來br)(打起來br)]
[打什麽,就現在這局麵,完全是單方麵碾壓啦(吃瓜br)。不過有u說u,唐確實十分美貌,要是我的小情兒長這樣,他要星星我都給他摘。]
[我倒覺得唐不是金絲雀,前些天他經紀人在群裏一口氣發了兩百萬紅包。工作室獨立,經紀人就是給藝人打工的,藝人是老板,那兩百萬還不是唐自己掏的?眼睛都不眨下就給粉絲發七位數紅包,我是不大信他是金絲雀,說不準是離家出走富少爺。]
[不至於叭。]
唐執下飛機是下午三點,算上等行李,還有回程的時候,等他抵達宋予潮在上京的屋子,已經是四點半了。
宋予潮悄悄把唐執的行李箱拉到了主臥。
唐執在外麵,這棟小洋樓他來過幾次,知道沒有其他人,於是大膽的在院子裏轉悠。
應該有請定期家政,院子打理得非常好,盆栽茁壯成長。
六點半,兩人出門。
宗遊沒去,宋予潮開的車,唐執坐在副駕駛上。
六點半的上京是下班高峰,路上有些堵,宋予潮不著急,車慢慢開,別開邊和唐執聊天。
說起他和湯元幾人的相識。
他們這個小圈子是在宋予潮讀初中時搭起來的。宋予潮雖生在港海城,但在上京讀的初中和高中,他母親和湯元的小姨是親戚,因此他最先和湯元認識。
初中時和白景安同班,玩到一塊兒去,而在其他班級的聞人越那時和白景安玩得好,於是白景安把聞人越帶了進來。
後來也有不少人和他們玩,但人來來去去,最合得來的,還是他們四個。
唐執羨慕極了:“十幾年交情了,真好。”
人最容易交心的,往往是孩童和年少時,等出了社會,經曆了爾虞我詐,想要創建能交付信任的友誼並不容易。
宋予潮:“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兄弟也是學長的兄弟。”
唐執側身坐,目光含笑的看著宋予潮的側臉,“我男朋友真好。”
宋予潮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喉結滾動兩下,“學長,我開車呢,等會兒再誇我。”
唐執笑意溢出眼角眉梢:“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哦。”
宋予潮似在糾結:“那先別誇我了,我想和你一起長命百歲的。”
唐執:“哈哈哈哈。”
白景安定的飯店在市中心,有本事鬧中取靜的飯館都非同一般,車輛駛進來後,像是進入了一層無形的結界,周圍一下子就靜了。
這裏實行會員製,進這裏的地下停車場需要給保安掃邀請碼,而邀請碼則是會員預約時生成。
沒有邀請碼,哪怕給錢也進不來停車場。
白景安選的飯館裝修都很別致,青石鋪地,伴生著玫瑰的藤植一路蜿蜒,兩旁花團錦簇,內裏的偏歐式的風格,有幾分愛麗絲仙境的味道。
唐執喜歡這裏:“學弟,這裏好看。”
宋予潮和他咬耳朵:“那下次來上京,還來這裏。”
唐執欣然點頭。
一如既往訂的是包廂,唐執和宋予潮推門的時候,裏麵三雙六隻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唐執愣了下。
宋予潮眉梢微揚,把門甩上手,當即抬手攬住唐執的肩膀:“給大家再次介紹下,這是唐執,我的男朋友。”
唐執立馬就笑了。
白景安明顯想吐槽什麽,但硬生生忍住了。
湯元帶頭鼓掌:“恭喜脫單,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潮兒脫單了,省得七夕節我還得聽一些中二孤寡發言。”
唐執好奇貓貓頭:“什麽中二發言?”
宋予潮有種不祥預感,正要阻止卻聽聞人越麻溜把話接過:“心中無情人,賺錢自然神。”
唐執被逗笑。
宋予潮:“”
湯元繼續說:“他以前還經常說物極必反,人帥必單,他更適合獨自帥氣,擁有金錢。”
唐執笑出眼淚。
宋予潮:“”
白景安想接話,終於被找到機會的宋予潮打住:“學長,你別聽他們瞎說,這幾個現在空窗期,都是寡王,他們這是妒忌你和我談戀愛。”
拉著唐執去那邊入座,宋予潮把菜單塞唐執手裏:“學長,點菜。”
這家飯店是中餐,唐執也沒和他客氣,先點了三個菜,然後把菜單給其他人補充。
湯元補全了菜。
聞人越去拿酒,酒是他們自己帶過來的,上麵標著一連串英文,對酒水完全不熟悉的唐執隻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等上菜這段時間,聞人越把酒開了。
每人一杯。
“他酒量淺,一點點就行。”輪到唐執的時候,宋予潮伸手擋了擋。
聞人越感歎:“潮兒拿了正牌身份後,理直氣壯不少。”
宋予潮下巴微抬:“不錯,我現在不是單身狗了。”
白景安:“”
白景安真的受不了了,剛好他坐在唐執旁邊,當即和唐執小聲叭叭:“唐執,你不管管那家夥?”
唐執無辜眨眼:“我管不了啊。”
白景安急眼:“怎麽會管不了呢,趕緊讓他別炫,一天炫個八百回,他和你交往那天,我一打開手機,整個屏幕橫豎都是‘我有對象了,我和唐執交往了’。”
唐執笑著說他誇張。
見唐執不信,白景安掏出手機:“你不信是吧,行,我上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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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安見唐執看得開心,幹脆繼續往下滑:“然後那天以後的每一日,我都不得安寧。”
後麵的聊天,隻要宋予潮冒頭,基本上都會處於一種炫耀狀態,看得唐執忍俊不禁。
“你們在看什麽?”宋予潮見唐執和白景安一直湊在一起,兩人都低著頭,好像在看什麽。
宋予潮也湊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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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164根鐵柱
“怎麽忽然這麽安靜,小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湯元坐在白景安旁邊,剛剛看見他和唐執湊一起。
白景安輕咳了聲:“沒什麽。”
然後又安靜如雞。
不僅白景安消音了,宋予潮也少見的靜下來,隻有唐執和聞人越在聊天。
得知唐執前段時間在威尼斯,聞人越便和他說起這個浪漫的地方,一些出名的美食店,兩人都去過。
桌上氣氛逐漸詭異。
湯元拿起手機,在群裏發了條信息。
[蓋世湯元]:怎麽回事?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不小心讓唐執看到我發的高手教程了。
[劃船不用槳]:(敲頭br)
湯元勾起嘴角。
[蓋世湯元]:這有什麽,側麵證明潮兒有男德。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好像有道理(沉思br)
包廂門被敲響,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
上菜了。
這一頓吃的中餐,老鴨湯一上,香氣四溢,除此以外還有撈汁小海鮮和脆皮紅燒乳鴿,新西蘭鼇蝦,熱伴鱸魚
二十多歲的男生十分能吃,這一桌子幾乎都是肉食。
宋予潮給唐執夾了一筷子魚肉,再小心翼翼瞅瞅,見唐執對他笑,心知他是不在意剛剛那事。
心頭一鬆,宋予潮立馬又可以了。
幾人邊吃邊聊,湯元問唐執:“唐執,接下來你工作忙不忙,明天有工作嗎?”
“明天沒工作,接下來應該會接幾個通告,六月份還要進組拍個電影。”唐執用勺子戳了下宋予潮夾給他的魚肉,裏麵居然沒有刺。
“既然明天不用忙活,今晚可以玩晚一點。”聞人越說。
他們在這裏吃完飯,白景安提議上樓打桌球。
這地方並不單單是飯館,更是一座多元俱樂部,各種娛樂活動小到唱k,大到室內的弓箭比試,都有場所。
唐執沒有異議,跟著他們上樓了。
如果說吃飯的那一層布置相當夢幻,仿佛是愛麗絲的夢遊仙境,那麽樓上這一小型休閑娛樂的樓層,裝修則要精簡許多。
白景安開了個桌球小房,房內隻有兩張台球桌。
“唐執,我和你打。”白景安興致勃勃去拿球杆。
唐執坦言:“我不太會。”
白景安嗐了聲:“這有什麽,友誼賽嘛。”
唐執說的不太會是真的不太會,第一局哪怕白景安讓杆,他打一杆,唐執打兩杆,唐執還是輸了。
白景安:“再來一局,剛剛你打到後麵越來越好了。”
唐執覺得這話有很大水分,短短一局能進步多少。
“組隊玩吧,兩人一隊。”湯元這時建議。
宋予潮伸手攬住唐執,“我和我學長一隊。”
白景安眼珠子轉了轉:“行,你倆組隊,然後咱們三派兩個上去,再給唐執讓一杆。”
最後這邊是白景安和聞人越搭檔,且規定白景安和聞人越進球不能連杆,宋予潮最多可以連一杆,唐執無限製。
湯元扶了扶眼鏡:“小比一場,來個彩頭怎麽樣?”
宋予潮眸子微挑:“可以,彩頭訂個特別的。”
他們以前定的彩頭不是賽車就是遊艇,又或者是手表,但這些彩頭顯然不合適拿到唐執麵前。
“如果你們輸了,你倆把那一瓶酒幹完。”宋予潮用球杆指了下那瓶酒。
一瓶800ml,平均每人400ml。
白景安應得爽快:“如果你和唐執輸了呢,要不現場親一個?”
湯元揶揄:“你提這個彩頭,潮兒都不想贏你了,你倆還不是穩贏?”
唐執扭頭看宋予潮,一本正經:“學弟,你會用盡全力的對吧。”
宋予潮正色:“如果學長想看他倆喝酒,那我就盡全力,爭取讓這倆家夥把那一瓶幹了。至於親親”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宋予潮去握唐執的手:“可以回去後當獎勵給我。”
白景安跳腳:“淦,潮兒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滿肚子壞水,我們這幾個人裏麵,就你心腸最黑。”
唐執樂了:“你們黑心腸還有排序啊?”
白景安搶先回答:“當然有,最黑是潮兒,過來是湯元,再過來是聞人,隻有我弱小可憐又無助,經常被他們坑。”
聞人越嘴角抽了抽:“小白你得了吧,你最喜歡扮豬吃老虎,真論起黑心腸,你和湯元八斤八兩。”
白景安無辜臉。
唐執注意到,他們懟來懟去,居然都沒有否認這個黑心腸第一名的人選。
唐執看向宋予潮,後者正握著他的手柄玩,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對他笑了笑,滿眼都是他。
彩頭定下了,比賽開始。
雖然有上一局當經驗,但唐執畢竟不常玩,左手充當球架時總不穩,搖搖晃晃,宋予潮手柄手給他擺正。
白景安在旁邊笑:“等我談了下一任,我也要帶她來打桌球,促進一下感情。”
聞人越拆他台:“算了吧小白,你當不了純愛戰士。”
白景安不服氣。
宋予潮說不放水,還真不放水,帶著唐執這個小菜鳥以一杆優勢險勝。
“喝吧。”宋予潮示意了那瓶酒。
白景安罵罵咧咧:“潮兒你是不是人來的,我和聞人好心給你牽橋搭線,你居然不領情,活該你喜歡這麽久,中途還一度去買醉才追到人。”
唐執放球杆的動作一頓:“中途去買醉?什麽時候的事?”
白景安懊惱,立馬做了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唐執看向聞人越和湯元。
湯元笑眯眯:“這事你還是自己去問當事人比較好。”
白景安臉上懊惱,但宋予潮哪裏不知道他是裝的,這家夥不爽他贏了這一局,這會兒暗搓搓使壞呢。
唐執麵色平靜:“那我回去後問問他。”
宋予潮輕咳了聲:“其他也沒什麽。”
唐執不接他這話。
白景安和湯元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笑意。
後麵又玩了幾局,喝了點酒,唐執覺得酒氣上頭,有點醉意了。
“我去外麵上個洗手間,順便醒一下酒。”唐執對宋予潮說了聲。
宋予潮放下球杆,要陪他去。
唐執按住他:“你玩,我很快回來。”
出了包廂,唐執按指示牌走,一直走到拐角處,才看見洗手間。
高檔會所的洗手間也奢華,地板光潔如鏡,裏麵點著香薰,唐執進來的時候,覺得環境確實不錯,連水龍頭的鋼片都亮得反光。
隻是他忽然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麽在摩擦,他醉意有點上頭,隻覺得是純粹的衣服摩擦聲。
直到——
有人在低吟,然後發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唐執不可思議。
廁所這麽髒的地方,居然有人在這裏
趕緊解決完個人問題,唐執想溜了,沒想到這時——
“唐執?”
有人叫自己名字,唐執下意識往那邊看,然後就看見一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之前完全被他拋到腦後的人。
薑嘉樹。
唐執抿了抿唇。
蕭亦淮前世和這人攪在一起,說他不討厭薑嘉樹完全是假的。
但重生回來,他有自己的事業,蕭亦淮於他而言也不再重要了,而且在他拍《深淵》時薑嘉樹被封殺了,聽說是蕭亦淮動的手。
這兩人的恩恩怨怨,唐執不想理會,就像現在他不想理會薑嘉樹一樣。
唐執甩掉手上的水珠,抽出一張手紙,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隻是
“你什麽意思?”唐執見薑嘉樹把洗手間的門關上了。
從裏麵鎖上,然後再站在鎖的前麵,用身體擋住,薑嘉樹拔高音量:“唐執,既然來了,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唐執皺眉,他沒興趣和多說:“我沒什麽好和你聊的,讓開。”
薑嘉樹站著不動。
唐執有點惱,想上手柄人撥開,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噠”的聲音。
某一扇隔間的門開了。
一個啤酒肚的高壯男人從裏麵搖搖晃晃出來,語氣明顯急切,“唐執?唐執在這裏?”
人出來的時候,褲子隻是堪堪穿好,褲拉鏈都沒拉上。
“孫總,您別走嘛。”裏麵有道妖妖嬈嬈的聲音。
“滾,唐執來了,你算什麽貨色?”這人多半是喝了酒,說話大舌頭。
唐執陡然明白過來:“薑嘉樹,你和這兩人是一夥的?”
如果不是一夥的,薑嘉樹一開始為什麽堵門不讓他走,這人分明知道裏麵有個什麽德性的人。
薑嘉樹眼裏閃過一抹晦暗,“唐執,你不是說一直仰慕孫總嗎,今天他在這裏,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唐執去摸手機,想給宋予潮打電話,但拍到口袋才發現他沒有帶手機出來。
孫三桂目光貪婪的緊鎖著不遠處的修長身影:“對,好好聊聊,咱們好好聊聊!”
唐執飛快看了孫三桂一眼,一米八的個頭,啤酒肚,虎背熊腰,骨架很大,看著很結實。
他絕對是喝酒了,而且喝的量不少,隨著距離拉進,唐執聞到了一股非常重的酒味。
“唐執,我之前一直想組個局邀你出來,彼此認識一下,聊聊天,你們這個圈子不是最喜歡拍劇麽,我手裏大把劇可以給你拍,隻要”孫三桂打了個酒嗝,笑出一排黃牙。
這時,唐執注意到側邊的薑嘉樹偷偷抬起手機。
他想錄像!
唐執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拍掉薑嘉樹手裏的手機,再迅速伸腳,把地上手機踢得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踢到老遠去。
薑嘉樹懊悔:“唐執!”
後麵一股酒氣襲來,有人靠近,唐執迅速彎下腰。孫三桂撲過來,和躲避的唐執剛好錯開。
他撲了個空。
唐執躲到一旁,目光往周圍掃。
此時洗手間裏就他們四個,薑嘉樹堵著門,那個從隔間裏出來的妖嬈男人在看戲,完全不打算阻止,沒一個善茬。
當目光掃到某處時,唐執頓住。
那是放在洗手台下麵側邊的一個A字牌,牌子可以撐開,上麵有“清潔中,注意地滑”的字樣,是清潔工打掃時會放出來的牌子。
“唐執,來,我們來好好談談,我有大把資源”
孫三桂看見唐執走過去,拿起那個鋼牌。
“你讓不讓開?要是還不走開,別怪我不客氣了。”唐執拿到武器後心裏稍定。
孫三桂喝了很多,酒壯人膽,更別說他本來就狂,這會兒完全沒把唐執的話當回事,隻覺得亢奮,血脈賁張。
“真烈,不過我喜歡!”說完就撲過去。
唐執舉起手裏的鐵架牌,對著人拍下去。他是出了狠力,這鐵架牌拍在孫三桂的肩膀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孫三桂吃痛,酒頓時醒了七八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
在孫三桂的身後,薑嘉樹眼底幽光閃爍。
和他預想的一樣,唐執果然打了孫三桂。孫三桂這人物可不簡單,聽說上京的湯家那位紈絝湯二爺和他關係很好。
湯二爺和現在掌權的大爺是親兄弟,借著這層關係,孫三桂和湯家是有合作的。孫三桂這人心狠手辣,床上玩得髒,薑嘉樹一開始是看不上這種人的,但為了資源他不得不低頭。
他已經在泥濘裏了,憑什麽唐執還可以幹幹淨淨的站在外麵?
唐執握緊了鋼鐵牌,“讓開!”
孫三桂被激怒,依舊不把唐執的話當回事,再度上前想搶唐執手裏的鋼鐵牌。但他喝酒了,動作比平時要遲鈍很多,唐執避開他搶的動作,又用牌子砸他。
這次砸到肩膀,還是同樣的位置,孫三桂抽了口涼氣。
還沒緩過來,第三下便來了。
“呯”的一聲響,接連幾次,鋼牌都有些微微變形了。
唐執大口喘氣,冷厲地看著堵在門口的薑嘉樹,後者被他的眼神似震退,不再堵門。
唐執丟掉鋼牌跑出去。
薑嘉樹看著捂著肩膀哀嚎的孫三桂,微不可見的笑了。
他沒指望過孫三桂在洗手間真能把唐執辦了,唐執把人得罪狠了,這就夠了。
“跟出去,看他在哪個房間!”孫三桂痛到扭曲。
唐執跑出洗手間,剛推開包廂門時,若有所思地往後看了眼。
果然,後麵有人跟著他。
好像是那個和啤酒肚一起在小隔間的男人。
唐執推門進去。
在唐執進來的第一瞬間,宋予潮就看過去,立馬發現唐執情緒不對:“學長?”
“學弟,我我剛剛在洗手間裏打人了。”唐執朝宋予潮走去。
這話一出,本來在打桌球的湯元和聞人越瞬間看了過來。
“是不是遇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了?”宋予潮很敏銳。
唐執嗯了聲。
宋予潮握住唐執的手,察覺到他指尖冰涼,當即放手心裏捂熱。
唐執把前因和經過講了一遍,中間自然沒有省去薑嘉樹:“剛剛我回來的時候,有人跟著我,應該不久後就會找過來了。”
聽到唐執沒吃虧,宋予潮呼出一口氣,但臉色還是很臭。
“媽的,哪個傻逼在這裏搞事?”白景安很暴躁。
地方是他選的,唐執和潮兒在一起後的第一場飯局,居然有傻逼冒出來,真是晦氣。
唐執說不久後,確實不久,因為白景安剛罵完,那頭包廂門被推開了。
來人力氣很大,將門推得呯的撞在牆上,再微微彈回來。
孫三桂火冒千丈:“唐執,你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不讓你跪下來”
迎麵大步走來一個麵無表情的金發男生,二話不說,直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孫三桂有一瞬間覺得胃都要被打得吐出來了,比之前挨了的三板子還要來得厲害。
孫三桂一米八幾的個子,疼得蜷縮起來,話都說不利索。
宋予潮抓著他的領口,像提垃圾一樣將人從門口拖進包廂,在欲要甩上包廂門時,目光掃過跟著孫三桂一起過來的一群烏泱泱的人,在這群被鎮住的馬仔當中找到了藏在角落的薑嘉樹。
“薑嘉樹,這麽喜歡鎖門和別人玩是吧,以後讓你玩個夠。”宋予潮眼裏透些陰鷙。
“呯——!”包廂門被甩上了。
薑嘉樹心裏莫名升騰起一股恐慌。
不,別慌。
一個在唐執身邊當經紀人兼職助理的,能有多大背景?
一定是嚇唬他的,一定是。
薑嘉樹喊道:“孫總被抓進去了,趕緊讓經理過來開門!”
跟著孫三桂一起來的都喝酒了,現在如夢初醒,一部分人去找經理要鑰匙,另一部分人在外麵拍門。
宋予潮提著孫三桂進來,走幾步後把孫三桂扔地上,剛想轉身,一根11.5mm的桌球杆就遞到他麵前。
宋予潮接過,上手就對著孫三桂狠狠來了一下。
他的手勁和唐執不是一個級別的,這一下直接把孫三桂打出殺豬似的叫聲。
剛遞完球杆的白景安雙手抱臂,他懷裏還有一根11.5mm的球杆:“這就開始叫啦?這才到哪兒?”
唐執低聲喊了句學弟。
“沒事,潮兒有分寸的。”聞人越說。
“啊!!”孫三桂被打得抱頭,姿勢很慫,但不妨礙他放狠話:“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打我,我告訴你們,打了我,我讓你們在上京混不下去!”
白景安在旁邊笑:“你他爹哪根蔥啊,還在上京混不下去?”
“我和湯二爺是好朋友!上京的湯家聽說過嗎?”孫三桂疼得齜牙咧嘴:“啊——!”
不得不說,孫三桂一身肥肉起了不少緩衝作用,宋予潮手裏木質球杆都斷了,這家夥還有力氣大聲嚷嚷。
“湯家”這兩個字擲地有聲。
包廂裏靜了。
本來靠在桌台旁的湯元直起身:“湯二爺?”
孫三桂呼出一口惡氣,心知轉折點來了:“沒錯,湯家湯二爺,湯平威,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給我等著,我回去讓人把你們皮給剝下來。”
“看來我回家後得和爺爺說聲,二叔的交友眼光越來越差了,居然愛認識些垃圾。”湯元嘴角勾著,但笑意不達眼底。
孫三桂哽住,下一刻猛地抬起頭。
他剛進來時就被打了一拳,後麵被拽著衣領拖進來繼續打,以至於完全沒功夫仔細看包廂裏的人。
如今抬頭看到湯元,瞳仁猛地收緊成針,他兩年前去過湯家的宴會,遠遠看過湯家的繼承人一眼。
那男生溫和斯文,麵麵俱到,像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分明和不遠處的那個是同一人。
孫三桂兩眼一黑。
“經理來了,快開門。”
外麵很吵,幾秒後門開了,一大群人湧進來。
“孫總,您沒事吧?”
“孫總,這幾個兔崽子打你了?我幫你打回去,保證打得他媽都不認得他”
“啪!”
孫三桂甩了那人一巴掌,硬是把話打斷。
那馬仔被打懵了。
後麵跟著的也懵了,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孫三桂打完人,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冷汗都下來了:“不好意思,都是誤會,都是因為有人在我耳邊胡說八道,這才大水衝了龍王廟。”
這個小包廂裏滿打滿算就五個人,一看就是私人局,而且還是那種關係非常好才會組的小局。
人以群分,能和湯家小少爺一塊兒玩的,就算裏頭不全是那種級別的富家少爺,起碼也能再出一個吧。
宋予潮把斷掉的球杆扔地上,僅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不是那個叫薑嘉樹的胡說八道?”
孫三桂愣了下,飛快說是。
其實那一瞬間,他是沒想起薑嘉樹是誰,但麵前人這麽問,明顯是想給條活路,他自然說是。
“也是,他就喜歡無事生非。”宋予潮煞有其事的點頭:“想今晚這事抹平也不是不可以。”
孫三桂眼睛驟亮:“明白明白,我知道怎麽做!”
宋予潮忽然換了張笑臉,給他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我果然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既然是誤會,行,你出去吧。”
他麵對著孫三桂,隻有孫三桂和他身後的人看見金發男生一雙眼睛陰惻惻的,滲人的很。
孫三桂和他的馬仔水流似的退了出去。
唐執眨了眨眼睛,驚奇得很:“學弟,你剛和他說了什麽?”
宋予潮去包廂裏洗了個手:“我對他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他為自己的齷齪思想感到羞愧,發誓以後好好做人。”
唐執不信,不過他覺得孫三桂這人晦氣,也沒多問了。
可能是為了安撫他,湯元後麵還給他點了杯甜牛奶,唐執哭笑不得。
散場的時候,宋予潮經過湯元時壓低聲音說:“一個月後,再動剛剛那個胖子。”
湯元挑眉:“潮兒,你果然一如既往的黑。”
今晚之後對方會瘋狂收拾薑嘉樹,之後孫三桂會以為這事揭過去了,但一個月後發現自個生意哪兒都碰壁。
到處打聽,發現鬱結還在這裏,估計以為他們對他處理薑嘉樹的方法和力度不滿,於是又重新收拾一遍。
薑嘉樹大概想不到,他真正的噩夢就是從這晚上開始,此後的每一天都不在後悔為什麽當初不直接退圈。
當時直接退圈多好,之前代言賺下來的錢,夠他衣食無憂了。
可惜沒有如果。
薑某到這裏正式退場啦。
其實他早收手完全夠養老,不過糖糖走得越高,他就越收不了手,因為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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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165根鐵柱
今晚這個局沒玩太晚,十一點唐執和宋予潮就回到了小別墅。
晚上喝了酒,唐執一回來便想洗澡了。
隻是當他回到之前他住的那間房間,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他的行李箱。
唐執:“?”
不在這裏?
唐執走出房間,“學弟!”
宋予潮從二樓的旋轉樓梯探出頭來,“我在這裏。”
唐執站在下麵仰頭看他:“我的行李箱放哪兒了?”
宋予潮眸光微閃:“在二樓。”
唐執上樓梯,上到一半被逮住。
“學長,你睡這間房間。”宋予潮把人帶到主臥。
唐執一進來就發現這房間不一般,空間很大,是普通房間的三倍有餘,裏麵有個大衣帽間,小廳,以及大衛生間,甚至還有個小書房。
這間明顯是主臥。
在房間裏,唐執看到了自己的28寸行李箱。
唐執側頭看向宋予潮,後者臉色平靜,好像把人帶上來是一件和喝水一樣的平常事。
唐執:盯——!
對視幾秒後,宋予潮輕咳了聲:“學長,這個房間大,住得舒服些。”
唐執故意逗他:“學弟以前怎麽不帶我上來?”
宋予潮:“我倒是想。”
而且是想很久了,但那時關係沒到位,他把人領上來,分分鍾嚇跑他學長。
“想什麽?”唐執笑眯眯。
宋予潮一把將人抱住:“想帶你上來,想很久了。”
唐執笑了聲,又聽宋予潮說:“學長,是不是該發獎勵了?”
唐執佯裝不懂:“什麽獎勵?”
宋予潮本來是從側麵抱著人的,這會兒把人轉過來,正麵抱著,一本正經:“桌球比賽,我贏了,你要給我獎勵。”
唐執看他說得認真,還眼巴巴的,像一條等著被喂骨頭的奶狗。他越是這樣,唐執就越想逗他:“可是我和你一隊呢,勝利是我們一起贏的,沒理由我給你發獎勵呀。”
這話說的忒不要臉,且理直氣壯,宋予潮呆住一瞬。
唐執快要忍不住笑了。
但到底腦子靈活,宋予潮很快說:“沒關係,學長不給我獎勵,我給你發也行。”
然後他把人抱緊了開始親。
唐執發現宋予潮真的很喜歡親親,似乎唇齒間的親密接觸能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親吻最初那一瞬,他能感覺到對方渾身繃緊,手臂肌肉硬得像塊石頭,然後開始激動得微顫。
房間靜謐,裏麵開著燈,投在地上的兩道影子靠在一起許久才分開。
唐執眼角和嘴唇都是紅豔豔的,還把宋予潮肩膀處的衣服抓得皺巴巴,他伸手撫平皺褶,這過程中唐執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學弟,他們說你買醉,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宋予潮美滋滋的神情凝滯了,他抱著唐執腰上的手慢慢鬆開,“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唐執見他為難,不勉強了:“不想說也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先去洗個澡。”
一身酒味,聞著難受。
唐執進去洗澡了,宋予潮到隔壁洗了個戰鬥澡出來。
“白手起家”微信群裏消息不斷。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怎麽樣,你學長有沒有問你買醉的事情?
[劃船不用槳]:問了,但我沒說。
[聞人是複姓]:唐執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你不說,我盲猜他沒勉強。
[劃船不用槳]:1
[蓋世湯元]:潮兒你糊塗。
宋予潮本來是拿著毛巾擦頭發的,看到湯元說他糊塗,頭發不擦了,發了兩個問號過去。
後麵覺得不夠,還發了“為什麽”過去。
[蓋世湯元]:一段感情關係裏,不要什麽都往自己身上背,適當的裝可憐是有必要的,會讓對方更憐惜你,猛男的脆弱效果加倍。睡前可憐兮兮小故事一講完,有一定概率能睡一個被窩。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666,不愧是情聖(鼓掌br)
[聞人是複姓]:666,不愧是情聖(鼓掌br)
宋予潮把湯元那段話看了兩遍。
[劃船不用槳]:(抱拳br)
等唐執洗完澡出來,發現宋予潮也洗完了,換了套和他同款的黑色睡衣。
“學長,我給你吹頭發。”宋予潮去拿吹風機。
很快,臥室裏響起嗚嗚的吹風聲。唐執頭發短,沒多久就吹幹了。
宋予潮把吹風機放回去,再回來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學長。”
唐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宋予潮說的是買醉的事。
唐執盤腿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
洗耳恭聽。
在唐執洗完澡出來之前,宋予潮已經製定了一套嚴密且周全的方案。
先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最後這樣
很好,完美!
但這一刻,當他被那雙溫柔的黑眸看著時,什麽方案啊,什麽順序啊,全都插翅膀飛走了。
他沉醉在那雙溫和包容的眼睛裏,不自覺地說:“前年學長你拍《深淵》的時候,那時在甘省民宿,蕭亦淮看出我喜歡你,他和我說你和他結婚了。”
唐執愣住,沒想到是一年多前的事情。
現在再回憶起,宋予潮依舊記得當時的難受。他不住握緊了拳頭,好像又回到了那時,那個讓他生厭的男人站在他麵前,輕蔑地對他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有興趣當第三者”、“我和他結婚了”。
那一刹那好像肺裏的空氣被抽幹了似的,呼吸困難,連心髒仿佛都驟停了。
這麽多年,他第一次有一個這麽喜歡的人,卻被告知那人已經結婚了。
天都塌下來不過如此。
如果當時他放棄了,死心了,回來和他學長提出離職,那後麵一切都會不一樣。
因為他學長本來就覺得前海娛樂給的經紀人工資少得可憐,他提離職,對方非但不會勸他,還說不準會連夜幫他打包行李。
他們會沒有以後。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都穿著睡衣,麵對麵的坐在一起,隨時能親吻到彼此。
這種事後的恐懼是那麽清晰,甚至讓他頸脖處的毛發都僵直了。
唐執垂下眸子,看到了宋予潮手背上因握緊拳頭而繃起的青筋,心裏像是被羽毛輕輕掃了一下。
伸手握住宋予潮的手,唐執把人拉到床邊,和自己坐在一起,又將他握緊的手掌展開。
毫不意外,唐執在掌心看到了一點指甲印,“他騙你的,我早就和他離婚了。”
宋予潮嗯了聲:“現在知道,但那時不知道,我以為你真的和他結婚了。”
“所以你當時忽然和我請假,是跑去上京找小白他們了?”唐執想起來了。
他記得《深淵》拍攝的時候,學弟忽然有一天和他說要請個假,他當時直接說好,也沒問他要去哪裏。
結果一天不到,人就回來了。
離開前和離開後,唐執沒覺得宋予潮有什麽特別變化,當時純粹以為他去遊玩,沒想到當中有這樣的曲折
宋予潮:“嗯,找他們喝酒。”
頓了頓,他補上一句:“還被他們笑話我,說我看不開,讓我換一個人喜歡,但我隻喜歡你。”
唐執從他後半句裏聽出點鬱悶,把人順毛擼一把,“我也喜歡你,很喜歡。”
宋予潮順勢抱住人。
唐執被他的力道抱得往旁邊傾,最後倒在床上。
氣氛好像變了少許。
宋予潮像個超大號的棉襖,他總喜歡和唐執肌膚相貼,用自己的臉蹭唐執的臉頰,“幸好我沒放棄,不然就沒有男朋友了。”
唐執側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該睡覺了。”
宋予潮看著唐執,眼底有光。
唐執當然知道這種眼神代表什麽意思,他不排斥和伴侶發生親密關係,但他骨子裏是個慢熱的人,沒辦法剛交往幾天,就立馬和對方來個全壘打。
唐執認真:“隻睡覺。”
宋予潮連連點頭。
今晚睡覺時間比平時晚不少,本來就困的唐執躺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他是進入夢鄉了,但他旁邊的宋予潮卻精神得很。
甚至還有點亢奮。
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在群裏發了個剪刀手的表情包。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得瑟。
[蓋世湯元]:(推眼睛br)
[聞人是複姓]:湯老師,開個班吧。
[小白今天賺錢了嗎]:瘋狂+1
宋予潮放下手機,手從被窩裏滑過去,碰到唐執的手,先試探碰一下,見人沒動靜,再偷偷牽住。
明明精神還是很亢奮,但聞著身旁人身上淺淡的香氣,那股亢奮感好似被安撫的野獸,慢慢地平息下來。
逐漸的,宋予潮也覺得困了。
一夜好眠。
在上京待了兩天後,唐執回了港海城,正式投入工作,宋予潮幫他篩了幾輪,最後挑出一個雜誌的邀約和一個手機代言。
宋予潮:“學長,‘時尚知更鳥’是三大刊之一,他家邀你拍大封,我覺得挺可以的。”
唐執直接點頭:“那就接了,拍攝在什麽時候?”
宋予潮:“五月十號,地點定在廣府。”
時尚知更鳥的總部在廣府,得過去拍。
唐執說好,然後又問起手機代言。
“手機是皇冠手機,他們給了這個數。”宋予潮比劃了個數字。
“皇冠”這個牌子耳熟能詳,是大牌子了,給的代言費沒有小牌子多,但唐執更願意接大牌。
大牌子有名氣,品控和質量更好,從長遠來看,對藝人的加成比小牌子大得多。
宋予潮繼續說:“皇冠手機那個是為他們的新款拍代言,新款得九月份才上市。”
到時候拍,隻會用個模具,所以時間很靈活,倒不必特地定在上市前夕才拍。
唐執:“行,先接這兩個。等趕完這倆通告,時間有多再看看其他。”
宋予潮頷首。
白天在工作室,晚上回港海明珠,這天晚上於唐執來說注定很特別。
通過布魯森的試鏡、簽完合同後,唐執留了郵箱給布魯森,現在郵箱有一則新郵件。
一則標題是英文的新郵件。
唐執心跳加速,忙點開。
果然是劇本,布魯森發劇本過來了。
所有的激動和喜悅隻保持了兩秒,唐執看著滿屏的英文,陷入呆滯。
宋予潮端著果盤從廚房裏出來,看見沙發上的唐執魂不守舍,好像靈魂離家出走,在上空阿巴阿巴的飄著。
“學長?”
唐執過了好一會兒才僵硬的扭過頭,有氣無力:“學弟,我覺得我要完蛋了。”
宋予潮把果盤放桌上,走過去坐唐執旁邊,湊過去看他麵前打開的筆記本。
滿屏幕的英文,隻稍一眼,宋予潮就明白了。
“一個演員,連劇本都看不懂,演什麽戲呀。”唐執絕望。
他的英文不能說好,隻能進行一些日常對話,別人要是語速快些,帶點含糊的口音,他大概率就收不到信號。
像劇本這種書麵,用到的詞彙和日常就不是同一個級別了。
唐執:生無可戀.jpg
宋予潮把幾乎化在沙發上的唐執捋起來,“學長,你可以選擇開外掛。”
唐執靠在他肩上:“嗯?”
宋予潮一手抱著人,另一手滑動鼠標,看了下劇本長度:“英文也沒關係,你男朋友幫你翻譯一下,半個小時內就能搞個中文版出來。”
唐執頭上小燈泡叮的一下亮了,忙用手勾住宋予潮的脖子:“好噢,謝謝學弟。”
宋予潮低頭看他,“有沒有獎勵?”
唐執湊過去親他臉頰一下。
親完後,宋予潮調整了下,以絕對正麵的角度麵向唐執。
唐執哼笑,哪裏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不過有求於人,男朋友也確實給力,唐執靠近再親了一下他,這次親在嘴唇上。
宋予潮鎖住唐執的後背,將人完全抱懷裏,心滿意足的開始加深這個吻。
他確實是個好學生,唐執雖然依舊能感受到他的急切,但已經不會弄疼他了。
許久過後,兩人才分開。
宋予潮舔了舔唇,意猶未盡,看著唐執的眼還亮著光。
唐執喃喃道:“看來趕完那兩個通告後,我不能再接其他了,得花時間惡補一下英文。”
說完見宋予潮還看著他,唐執拍拍人,“學弟,翻譯!”
他迫不及待想看這個劇本了。
宋予潮啄了下唐執紅豔豔的嘴角,然後一手抱著人,另一手拿著筆記本,開始翻譯。
說半個小時,真隻要半個小時。
整個劇本被翻出來整理成新的文檔。
唐執拿過筆記本,“謝謝學弟!”
說這話時唐執盯著屏幕,宋予潮看著他,見人已經投入看劇本,半個眼神都沒往自己這邊飄,不由哼哼兩聲,用自己腦袋噌唐執的鬢角。
唐執被他噌得微微往旁邊歪,但目光還黏在屏幕上。
他完全沉浸在劇本裏了。
唐執知道外國的商業片總喜歡搞大場麵,比如拍賽車,就一水兒豪車,也比如科幻片,就各種大場麵,大特效。
特效做成3D,大場麵很炸眼球,放影在線映會很震撼。
布魯森是有名的商業片導演,唐執有預感對方也會用大場麵,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的試鏡角色是個機器人的時候。
現在拿到劇本,唐執滿眼驚歎。
布魯森這個劇本挺特別,題材是小眾類的賽博朋克題材。
可能有人不知道什麽是賽博朋克,粗略的說,賽博朋克就是低端生活和高等科技相互結合。
所謂的“低生活”,就是生活質量下降了,有相當一部分人吃著粗劣食物,住在鴿子籠大小的破舊屋子裏,周邊籠罩著搶劫犯和小偷,甚至是某些黑暗勢力的陰影。
一出門就是散發著臭味的水坑,巷子裏永遠堆著被蒼蠅圍繞的小垃圾堆,而抬頭看,是各種電子攝像頭,和貧民窟裏縱橫交錯的亂拉電線。
另一方麵,掌握了強權科技公司住在摩天大樓裏,手裏捏著大把大把的鈔票,還有不計其數的義體人(器官或皮膚骨骼用機械製造的人)為他們工作。
表麵錚亮的懸浮車,可以投影出來的全息偶像,還有鏈接人腦與虛擬世界的全息艙。
同時,龐大的科技公司掌控著信息網絡,天上飄著的電子眼,騎著懸浮式摩托的機械警察,都是他們的眼睛。
他們無所不知,無處不在。
因此賽博朋克的世界裏,階級極度固定,這類世界突出太平盛世表象下的腐朽和人性的墮落;但也暗喻,又或者說希望這個陰暗的角落裏會誕生英雄。
“學弟,這個題材很有意思,我的角色也是。”唐執興奮。
劇本是宋予潮一手翻譯的,他自然知道裏麵講的是什麽:“學長,你接的zero這個角色,打戲不少。”
唐執不在意:“不少就不少,我行的。”
來啦來啦~
新劇本逐步上線,糖糖猛猛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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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皇辭楚”,灌溉營養液+1
“即墨青蓮”,灌溉營養液+1
“尋億”,灌溉營養液+10
“仔仔”,灌溉營養液+2
“秦家小九吖”,灌溉營養液+1
“磨嘰咕咕咕”,灌溉營養液+58
第166章 第166根鐵柱
這部由布魯森執導的電影暫時被命名為《機械遊戲》,唐執在裏麵飾演一個機械生命zero。
zero,零號,從名字就能看出這個機械生命是最初始的一代。
這個故事其實並不複雜,講述的是平民窟小子的逆襲,推翻霸權,帶領世界迎接新生活,具有十分強烈的、外國電影裏常出現的英雄主義色彩。
“學弟,你說我們的世界會不會有一天發展成賽博朋克那樣的世界?底層人像螻蟻一樣,還不如機械生物來得有權力。”唐執冒出一個疑問。
宋予潮:“其他國家或許會,但我們華國一定不會。”
唐執問他為什麽。
宋予潮一本正經:“因為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為上。”
“沒錯,人民為上。”唐執笑著點頭,然後把宋予潮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學弟,你現在渾身發光,光亮又正直。”
宋予潮:“不,我不直,我朝學長彎曲。”
唐執:“”有被冷到。
總之,看完這個劇本後,唐執無比期待六月的拍攝,不過這之前,他要補習英文。
說幹就幹,第二天去到工作室,唐執在網上淘了個家庭教師,然後把“家庭”定位在工作室裏,等待對方上門。
“學長,其實我也可以教你。”宋予潮低聲道。
唐執把湊過來的人推開:“你教我,大材小用,我可舍不得把你的時間用在這種小事情上,你去忙你的。”
“學長,你後麵不接其他通告,沒有事情要忙活了。”宋予潮拉了張轉椅過來,和唐執並排坐著。
沒有通告,停工的不僅是藝人,還有經紀人。
唐執伸手推他肩膀,把人連帶轉椅推到其他地方去:“不忙我的事情,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情。”
他從很早前就知道,學弟手上還有一堆事情,當經紀人隻是兼職。
對方做事效率非常高,麵麵俱到,比起全職經紀人絲毫不差,加上當時前海給的工資又低,唐執甚至很樂意宋予潮還有別的工作。
至於後來,經曆過那麽多事情後,他更不會介意對方手上還有別的工作。
被唐執推走,宋予潮有些不樂意。
不過這時,前台那邊傳來對話聲,好像是請的家教到了。
唐執朝辦公室外瞅了眼,“我要上課了,你乖乖忙活自己的事,今晚回去做小雞燉蘑菇給你吃。”
宋予潮聽到後麵,這才被順毛:“好吧好吧,我出去忙活。”
宋予潮從辦公室裏出來,迎麵看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過來,對方應該是混血兒,雖然黃皮膚黑頭發,但鼻梁特別高,輪廓也隱隱有西方人的影子。
“他在裏麵。”宋予潮指了一下。
艾麗道了聲謝,轉彎進去。
看到唐執的時候,她愣住,沒想到這次的教學對象居然是明星。
艾麗眼裏的憂慮一閃而過。
她有個表妹進了娛樂圈當助理,當初是本著追星的想法去的,各種牽橋搭線托關係,終於到了她喜歡的那個明星身邊。
結果沒待一個月,哭著辭職,說對方竟然要求她幫他洗襪子,還說那人出軌約.炮暴脾氣,簡直五毒俱全。
從那以後,艾麗對這種光鮮亮麗的明星敬而遠之。
“艾老師,您好。”唐執起身。
艾麗笑著和唐執打招呼,心裏微鬆,看起來不像難相處的。
不確定,再看看。
小辦公室裏,唐執和艾麗已經上課了。辦公室外,打工人私底下的小群消息不斷。
[嘻嘻嘻嘻]:剛剛那個漂亮姐姐和我說,她是英語老師,上門家教。
[麻娃子]:英語老師?糖請英語老師是想補課嗎?
[風扇扇是馮珊珊]:你這是在講什麽廢話文學(狗頭br),請英文老師不補課,難道是請著玩嗎?按照我在圈裏多年的經驗,糖大概率要去海外了。
[嘻嘻嘻嘻]:哇哦,老板越來越好了,一定要繼續走花路呀,我可以在糖的工作室幹一輩子前台!!
[麻娃子]:xs,昨天和圈裏姐妹聊天,她們一個個都怨氣深重。有的說老板不給交五險一金,有說加班沒加班費,有的說大小周,還有的還說老板雙麵人負能量傳播器。我混在其中格格不入,完全沒話吐槽,像一隻混進狼群的二哈(無辜br)
[風扇扇是馮珊珊]:我有一種預感,你總有一天會因為格格不入而被叉出群(狗頭br)
[麻娃子]:那我也認了,被×出去就被×出去,隻要糖一直這樣,我幹啥都行。
周二喜劈裏啪啦打字想附和,就在這時,電梯開了。
作為前台,周二喜對電梯聲音很敏感,一秒鍾消掉小群對話框,揚起笑容,隻是當她抬頭,看到來人時卻愣了一下。
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墨鏡,超大的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周二喜還是認出人來了。
因為昨天她下班回家,在路邊的gg牌上還見過這張臉。
紀天瑞。
“唐執在嗎?”紀天瑞旁邊的經紀人王黎開口。
周二喜回神:“在的,請稍等片刻。”
英語老師來之前,她是先接到通知,對方來了就能直接進。
但這夥人,沒有預約。
周二喜在唐執工作室上班,也算圈內人,事關自己老板的瓜,她一個也不放過,所以前段時間各大論壇那個唐紀兩家的撕逼瓜她也吃了。
她可不敢直接讓人進去。
周二喜火速進去一趟。
紀天瑞輕嘖了聲。
王黎知道紀天瑞的脾氣,小聲勸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天瑞你先忍忍。”
紀天瑞煩躁:“我知道。”
工作室裏。
周二喜找到了宋予潮:“小潮哥,紀天瑞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一個男的,可能是他經紀人。”
這種場合,一般不會帶助理。
宋予潮敲鍵盤的動作一頓,皺眉嫌棄:“紀天瑞,他來做什麽?”
不過宋予潮不打算為難打工人,因為想也知道紀天瑞不會和一個前台說自己來幹嘛:“和他們說唐執在上英語課,讓他們等著。”
“好勒。”周二喜明白了。
果然,兩家有矛盾。
哼,和糖有矛盾,就是和她有矛盾!
“不好意思,老板他在上英語課,現在沒有空,請兩位等等。”周二喜假笑。
王黎愣了下:“上英語課?”
無端端的上什麽英語課。
周二喜說是。
“要等多久。”紀天瑞擰眉。
周二喜依舊假笑:“不知道呢,不過英語老師是剛進去的,估計怎麽著要一兩個小時吧。”
紀天瑞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王黎心知他心裏憋著火,忙拉著人:“兩個小時對吧,行,兩個小時後我們再回來。”
他們不可能一直在唐執工作室裏帶兩個小時,說出去都不好聽。
周二喜繼續假笑:“兩個小時隻是我的個人推測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畢竟老板的事情我也不懂。”
紀天瑞臉色很臭:“不知道,你不會去問的嗎?連前台這麽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
“抱歉哦,老板正在上課,我不能打擾他。”周二喜在心裏翻白眼。
王黎拉了拉紀天瑞,暗示他控製住情緒,“這樣,我給你留個電話,等唐執上完課,你打個電話給我。”
最後王黎留下電話,和紀天瑞離開了。
一個早上,唐執都跟著艾麗在學英語,一直到十一點半,早上的課時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