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訕訕的笑了笑,沒有過多理會任茜小孩子一般的抱怨,繼續打量起這個布局奇怪乃至於詭異的房間來。
如果說,那張巨大的床和巨大的書櫃足夠讓人矚目的話,那麼在書櫃旁邊如同三堵牆豎在那裏的衣櫃,恐怕連瞎子都可以看得出古怪來。我估摸著“女人的衣櫃裏永遠少一件衣服”這句話的來源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這個衣櫃了——別說少一件,少個百八十件都不會有人說什麼。
當然,前提真會有人把這麼大一個……啊不,三個衣櫃搬到家裏去。事實上,這個時候我感覺到的好奇多於古怪,既然這衣櫃如此引人注意,為什麼我進房間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角落的床和書櫃?
這個問題姑且不管,至少目前我和任茜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衣櫃上。
“李煥……這,這麼大個衣櫃,裏麵到底塞了點什麼啊……”看來任茜和我一樣,剛剛才發現這幾個衣櫃,滿臉的不可思議和好奇。
“嗯……打開看看吧,指不定要找的東西就在裏麵。”我環顧了一圈,確定周圍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破椅爛桌之類的東西之外,再無什麼可疑的東西了,才走向衣櫃,準備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與此同時,剛才的問題也有了答案:三個衣櫃並排直放,恰好擋住了這一麵的牆。如果不是走近的看的話,從遠處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這也是我和任茜剛開始沒注意到衣櫃的原因。
我的手剛剛才碰到衣櫃的把手,身後就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猛地一把就拉了個踉蹌,毫無防備之下,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是任茜。
“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沒開口,她卻先詰問我起來:“怎麼看這個東西都不正常,你還跟恐怖電影的主角一樣一點防備都沒有,你怎麼當的……當的男人!”
我被她講的措手不及,愣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事後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時的我真是反應慢到了極點,連這麼明顯的話都聽不出來。
“好好好。”我抓了抓頭發,白了她一眼,剛想甩一句“你行你上”給她,卻又猛然想起現在又不是什麼真的見了鬼的緊急時刻,任茜也隻是個小女孩而已,犯不著跟她慪氣,便從口袋掏出幾張紙巾(貼心小天使南雨在臨出發前給我和遊軒準備的,我可沒有隨身帶紙巾的習慣)包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向著第一個衣櫃走了過去。
……經過任茜時,似乎依稀聽到了她充滿著對小朋友一般“這才對嘛”的讚揚。
“我開了。”我深呼吸一口氣,在提醒了一聲之後用力拉開了衣櫃門,同時整個人向著斜後方大跨了一步——
一具骸骨從裏麵掉了出來,就好像它先前一直靠著衣櫃門在聽我們講話一樣。
我清晰的感覺到,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
“李……李煥,這是……”任茜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小聲問道。
“白骨。”我麵無表情的看著敞開著的,黑暗的衣櫃,整個人再也不像剛才那樣放鬆,神經緊緊地崩了起來:“人的骨頭,至少死了三年以上。”
幸好,裏麵沒有再出來什麼別的東西。
任茜“嗯”了一聲之後,再沒有說話。
也是,畢竟隻是個女孩,無論平時性格如何,一旦出現這種東西,都會展現出柔弱的那一麵。
不過我並沒有去安慰她,而是依然謹慎的看著衣櫃裏麵,腦子裏一刻不停的轉動著。
清水村的下葬習俗是傳統的土葬,在村外有專門為村民設置的墓地,也就是說,這幅白骨並非是普通的死亡。
而清水村所有和靈異事件能夠扯得上關係的傳聞,我已經全部理了一遍,至少從表麵上來看並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和“巨大的衣櫃”“無法逃脫”這種詞語聯係起來的。
要說唯一有些關係的,恐怕也就隻有這間屋子本身的傳聞了。
“二十五的禁區”,是這個傳聞原本的名字。
“傳聞裏是一男兩女死在了這裏,化作了凶靈。一具白骨已經看到了,那另兩具……”我口中喃喃著,把視線移到了另外的兩個衣櫃裏。
衣角傳來微弱的拉扯感,我回頭看了一眼,任茜正低著頭,一隻手拉著我的衣角,可能是聽到了我說的話,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傳聞,感覺到有點害怕。
“放心。”周圍安靜的嚇人,導致我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安慰了她一句,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剩下的兩口衣櫃上——在我的心裏,這巨大的古怪衣櫃,已經可以和棺材畫上等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