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業十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又適逢鼠疫,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建安城內一片混亂,街道上的人很少,大都門戶緊閉著,少數三三兩兩的人穿梭於市也是神色慌張,腳步匆匆。
這也難怪,大旱之年,百姓收成不好,鼠疫肆虐,很多人染瘟疫而死,即便僥幸活著的人也不堪忍受這天災,紛紛遠走他鄉,另謀生路。以至於諾大個建安城空曠的很。
發生天災的時候,往往會有趁火打劫的人出現,強盜們趁著天災人禍的混亂時期,隔三差五的入城搶劫,城門上連個護衛都沒有,出入城池有入無人之境,城裏的百姓家家戶戶門房緊閉,生怕惹上無妄之災,雖然他們也知道這並不能起到保護作用。
雖是如此,但還是有些老百姓為了糊口而硬著頭皮做些小生意,大旱之年,很多老百姓沒了收成,揭不開鍋,少數人家裏有些收成,卻舍不得吃,希望拿到市集上換些物資以備不時之需,其實大部分人的想法是希望能夠遇到城裏的有錢人,賣些銀子,在這種時刻有些有錢人有銀子卻買不到物資,這也是這些老百姓為什麼風雨不改的出門擺攤的主要原因了。
明誌遠父子便是這一類人,父子二人在建安城生活了七年,家中擁有幾分田地,種些穀物蔬菜,前幾年還好,風調雨順,穀物豐盛,日常家中食用不完的東西便拿到市集擺攤,多以蔬菜為主,換些銀兩生活也算無憂。
近年來天災連連,生活也每況愈下,已經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即便是這樣,父子倆對生活依然充滿熱忱,很樂觀的麵對各種困境,特別的兒子明天,很開朗,很樂觀。現實的壓力並沒有在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身上留下痕跡。
“瞧一瞧,看一看,紅通通的芭椒綠油油的菠菜…….”
“瞧一瞧,看一看,黃澄澄的番薯新鮮的空心菜…….”明天賣力的吆喝著,雖然光顧的人很少,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降低了稍許熱情。
“小天,天色已晚,看來今天沒什麼生意了,還是收攤回家吧。”父親明誌遠看天色已晚,忙對明天喊到。
“爹,天色尚早,再多擺一會攤吧,也許還能做上幾筆生意呢。”明天說道。
“哦,這樣啊,那好吧,就再多擺會,如果還有生意的話晚上開小灶。”明誌遠高興地說道。
“嘿嘿,好的,爹,那我們再加把勁吆喝吆喝,爭取多做幾單生意!”說著又賣力的喊了起來。
明誌遠看著眼前汗流浹背的兒子,心裏滿是欣慰,兒子才十六歲,卻很懂事,從小到大沒讓自己操過心。看著兒子曬黑了的皮膚,磨起老繭的手指,明誌遠的心中充滿了心痛。自己這個兒子本來眉清目秀,一表人才。這些年真的是受了很多苦。明誌遠的腦海中回憶起往昔。
明誌遠本也是出於書香門第,明家早年在北朝也算是大戶之家,舞文弄墨,附庸風雅也算是平常,後來由於政局動蕩,每更換一個朝代,明家便衰落一分,到了明誌遠這一代就更加的不堪。本來一家三口生活得還算美滿,小明天也自小讀書識字,怎奈在明天九歲那年母親得了肺癆撒手而去,隻留下父子二人,又正值隋煬帝繼任,隋煬帝是出了名的暴君,繼任後政局更加動蕩,民不聊生,最終明誌遠父子二人隻得淪落到依靠幾分田地維生。
傷心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依然能夠健康的成長,明誌遠心中也算是有了幾分安慰。
正被思緒牽絆的時候,突然大街的遠處有馬蹄的響聲,街角也揚起了厚厚的塵土,馬蹄聲越來越響,像是有很多人騎馬飛奔一樣。吧嗒…吧嗒的馬蹄聲震得整個街道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