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蒼茫的群山之中,嗒嗒、嗒嗒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山間的小路之上隱約出現了四條人影,為首之人一襲黑色的勁裝,外罩一件黑鬥篷,他的懷裏似乎還抱著一個人,隻是被那件黑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麵容和身段。
而他身後的三個人也都是身著黑色勁裝,一路之上一直以品字形牢牢地跟在他身後。一行四人快馬加鞭,行色匆匆。好像是在急著去什麼地方。風馳電掣了一段時間,終於穿出了群山的包圍。看前麵大約是個小集鎮,隱約有燈火。
為首的那個人漸漸的放慢了速度,左後方的那人低聲說道:“主子,前麵有個集鎮,您去休息一下,屬下去喂馬。”
被稱為主子的那個人略一低頭說道:“芙蓉山莊離此還有多遠?”右後方的那個人答道:“據此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主子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冷聲說道:“去芙蓉山莊。”
“是”,三人躬身答道。
一個時辰後芙蓉山莊前,一座可以媲美江南水鄉的園林建築出現在四人的麵前,墨綠色的芙蓉山莊四個大字蒼勁有力,卻又不失俊雅,如行雲流水,讓人一看便知這字的主人定然不是凡人。
這時莊門大開,一條白影從裏麵飄了出來,一個閃身便到了主子的身邊,師兄,“你想我了是吧,這麼急著來找我,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
“給我準備房間”,未等他說完,主子便打斷了他的話。抱緊懷中的人疾步走入了山莊。
碧水閣中,主子坐在床邊輕輕的將黑鬥篷摘下,懷中赫然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一頭如緞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身上,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
他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拉過綠錦被蓋好,靜靜地凝視著她的容顏,仿佛是要把這張臉生生的揉進心裏,刻在腦子裏。生生世世都要看著她。
歎息了一聲,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小荷塘中那白色的睡蓮,在月光下,水波裏,是那樣的淡雅、恬靜,有一種溫馨而又朦朧的美。讓人見之忘情,深醉其中。就像她,讓他一眼看到,便再難管住自己的心。
七日前,當他在小溪邊把玩著樹葉,想心事的時候,偶一掃眼,發現了提著花籃從林中輕盈走出的她,一身白衣飄飄,青絲披散,肌膚似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那雙如水的雙眸中盈滿了笑意,就像是那從雲端降落的仙子,林中的精靈,脫俗、淡雅。就像詩裏所說的:骨重神寒天廟器,一雙瞳人剪秋水。
他突然覺得心底那個最柔軟的地方一陣蕩漾,有種雀躍的感覺,這可是他二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震撼,不由自主的,他走了過去,那個女子似乎沒想到會有陌生人出現在這兒,看到他愣了一下,隨後又用那雙如水雙瞳靜靜的望著他,眸子中沒有絲毫的畏懼,躲閃,純淨清澈如同腳下的溪水。
然後衝他嫣然一笑,那一刻,他似乎聽見了自己心花怒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