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琛算是明白了,何挽蓮能上位,不知道靠的後宮哪位,她如今這般纏著自己,才讓嶽長明有時間在外麵被別人纏上。
這招實在是高,也確實狠。
陳琛琛暗暗發誓,等她出了月子,她要嶽長明一直待在他皓月宮,讓別人也嚐嚐苦頭,敢跟她剛喪子的人搶人,心腸何其歹毒。
端午,末時,她被提前放了出來。
坐在鏡前,她細細端詳鏡子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如意道:“今日宴席擺在蓮湖上,娘娘要不要穿那套粉色雲錦?”
陳琛琛道:“不要,要青色那件。”
蓮湖,是何挽蓮的主場,她最喜愛粉色了,若跟她穿同樣的衣服,隻怕會被比了去。
“姐姐,你要走了嗎?”門外傳來何挽蓮的聲音。果不其然,她今日穿著粉色衣袍,青色披帛,上麵繡的蓮葉蓮花,她的發冠,是陳琛琛朝思夜想的,粉色蓮花瓣,淺綠帶紫玉,嶽長明說要留給她的,怎麼會跑到她頭上去。
陳琛琛道:“快了。”發冠不是她的,美人也不是她的,陳琛琛輕輕揉著太陽穴,道:“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何挽蓮忙使喚稱心:“還不趕快去請太醫?”
陳琛琛叫住稱心:“不用了,本宮歇一會兒就好。”她起身看著何挽蓮,“妹妹還是快些過去吧,可別讓皇上久等了。”
何挽蓮俯身行禮:“那妹妹就先走了,姐姐安心歇息。”何挽蓮來給她顯擺發冠,還能笑得那麼人畜無害,真是個難對付的主。
何挽蓮離開後,陳琛琛滿臉悶悶不樂,如意道:“娘娘,蓮湖去不成,您要不要出門透透氣?”
陳琛琛“嗯”了一聲。
她抱著穀子,在假山旁蕩秋千,她從未覺得後宮如此狹小,如同鳥籠,自己被困在其中,沒有愛,就想離開,可是飛不起來。
皇上身邊的侍衛向她走來,距離她有些遠便停下,道:“皓妃娘娘這是,不喜歡熱鬧?”
陳琛琛兩眼無光,懶聲道:“阿寶喜歡,阿寶怎麼不去?”
陳阿寶道:“見宴上沒有琛琛,便不想去,這不是找你來了嘛。”
“大膽陳阿寶……”陳琛琛玩笑開到一半,突然停下,問道:“你現在是太監嗎?”
陳阿寶反問道:“你覺得是嗎?”
陳琛琛如實回答:“我覺得是,不然……你這庶民出身,如何能爬上皇上身邊侍衛一職?”
陳阿寶淺笑垂眸,不回她話。
“唉。”陳琛琛歎了口氣。
陳阿寶抬眼看著她,問道:“你不開心嗎?”
陳琛琛道:“你覺得我開心嗎?”
她渾身無力,緊緊揪著秋千繩吊著,別說是不開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阿寶聲音小了下去,道:“要不要聽秘密?”
陳琛琛來了興趣,抬起頭問道:“誰的?”
“我的。”陳阿寶向前走了兩步,感覺隨時都要將秘密說出來。
陳琛琛連忙道:“不聽白不聽,快說吧。”
陳阿寶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俯身在陳琛琛耳邊道:“現在,帶我去你寢宮,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太監。”
“陳阿寶!”陳琛琛吼道。
不等陳琛琛推開他,他早就起身跳開了,還嬉皮笑臉道:“我認真的。”
“滾!。”陳琛琛罵了他一句,起身離開此地。
他跟在背後不知廉恥,膽大包天道:“皓妃娘娘,等等我。”
陳琛琛心裏窩火得很,他不要臉,她還要呢,要是被別人看了去,他是不是太監已經不重要了。
陳琛琛放慢腳步,等陳阿寶跟上,她懷裏的穀子躍躍欲試想要跳下去,陳琛琛放開手,任由它跑著去追蝴蝶。
夏至將近,微風有些熱乎,光影搖曳,陳琛琛在前麵走著,陳阿寶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
陳阿寶道:“你放心,皇上那邊我自會與他說清楚。”
陳琛琛抬起頭看著屋簷上的小鳥,道:“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