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麼都還沒有發生,可有些預想已經在周馡腦海中快速上演一番,劈裏啪啦像是煙花炸開,讓她眩暈。
周馡有些緊張,有些害怕,也有更多的期待。
一雙大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謝堰川,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
謝堰川倏地一笑,指尖輕觸周馡的眼睫,曖昧不清的語氣:“在想什麼呢?”
不等周馡回答,謝堰川又道:“昨天你放了奶奶鴿子,她老人家耳提麵命今天一定要見到你。”
“哦……”周馡的臉噌的一下紅透,意識到自己那番胡思亂想有多可笑。
謝堰川用手指勾一下周馡鼻尖:“哦什麼?”
周馡羞赧推開謝堰川奪門而出:“不跟你說了,我要遲到了。”
謝堰川還懶懶地斜靠在扶手上,降下車窗,整個人吊兒郎當地朝周馡道:“書忘了拿。”
周馡懊惱,又隻能灰溜溜地折返回來拿落在副駕駛的書。
謝堰川從始至終眼底含笑:“今日晚黑見。”
突然冒出來一句粵語,蘇得不像話。
周馡拿起書,回頭瞪一眼謝堰川,臉上帶著嬌嗔。
車內的謝堰川笑得更加放肆,看起來放蕩不羈。
彼此心知肚明,曖昧正在蔓延發酵。
周馡幾乎是踩著上課鈴聲進的教室。
她在學校難得這番打扮,又化了妝,班級裏的同學抬頭齊刷刷盯著她。
柏蓉蓉更是滿臉寫著我是不是見鬼的表情。
所謂英雄惜英雄,美女也惜美女。雌競是永遠都不可能雌競的,柏蓉蓉這人對漂亮小姐姐的喜愛度遠超男人。
周馡這會兒心情還沒能平複,她這副魂不守舍又小女子羞怯的模樣,別說是男人了,一旁的柏蓉蓉都挪不開眼。
竟然能在早八化全妝,柏蓉蓉對周馡豎起大拇指:“救命!我的寶,你今天也太太太太美了吧!”
周馡壓低聲:“別嘲笑我了。”
柏蓉蓉:“我嘲笑你幹嘛?我早就跟你說過,別成天戴個帽子遮著臉,但凡你稍微化個妝,咱們係的係花桂冠非你莫屬。”
周馡不和柏蓉蓉掰扯:“噓,認真聽課!”
這一天從早上七點開始,無時無刻對周馡來說都是充滿期待的,雖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幾乎是下課鈴聲剛響,周馡就收到謝堰川的短消息。
謝堰川發來一張圖片,應該是他中午的午餐。
背景他家的餐廳,餐桌上是三菜一湯,擺盤精致。
周馡知道謝堰川家裏是有小時工阿姨幫忙做飯的,不過隻要他有空都會下廚。可能在很多人看來,男生做飯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可恰恰是這一點,非常戳周馡。
在周馡自幼到現在的記憶裏,家裏的大小家務一般都是女人在做,在爺爺奶奶家,是奶奶做,在他們自己家則是媽媽做。男人別說是幫忙洗個碗了,就連進廚房都像是犯了大忌。
謝堰川:【想吃嗎?】
周馡故意:【怎麼辦,不是很想誒。】
謝堰川:【那正好,反正不是給你吃的。】
周馡:【哼。】
謝堰川:【晚上再給你弄好吃的。】
周馡:【不稀罕。】
謝堰川:【我稀罕。】
三個字,又把周馡的心緊緊一攥。
周馡懷疑自己被謝堰川在這個人拿捏得死死的。
當然,除了謝堰川,柏蓉蓉也把周馡給拿捏得死死的。
圖書館。
柏蓉蓉單手拄著腦袋看著周馡發花癡,等周馡放下手機,才慢悠悠開口:“昨天還有個人找我解決情感難題,看來現在是已經無師自通了?”
兩個人坐在角落裏,這裏沒什麼人。
周馡壓著聲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跟柏蓉蓉說了。
柏蓉蓉嘖一聲,也不多說什麼廢話,轉頭拿起自己的包。
周馡正低頭喝水,隻見柏蓉蓉從包裏拿出一塊鋁箔紙包裝的四四方方小東西,她瞬間將嘴裏的水噴了出來。
柏蓉蓉睨著周馡:“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兒。”
燙手山芋。
周馡根本連碰都不好意思碰。
“你幹嘛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啊。”說都不好意思說。
柏蓉蓉:“以備不時之需。”
周馡:“……”
柏蓉蓉:“你也拿著吧,萬一對方沒準備,你們又在興頭上呢?以備不時之需。”
不等周馡說什麼,柏蓉蓉自顧自拿起那枚東西,輕車熟路打開她的包,往裏麵一扔。
周馡硬著頭皮:“我謝謝你。”
柏蓉蓉:“咱倆誰跟誰,不客氣啦。”
*
不算平靜地度過下午,因為周馡遇到了陳運。
陳運看周馡看得眼睛發直,隻差在她麵前開屏。好在不是同一個班級上課,否則他又要不遺餘力展現普信男的風采。
可周馡到底還是低估了陳運的自信程度。
上課時,周馡放在抽屜裏的手機一直不停震動,全是陳運發來的消息。
陳運:【你今天化妝了?】
陳運:【課間看到你了。】
陳運:【說實話,你化了妝我感覺好不習慣啊,還是素顏好看。】
陳運:【沒自信的女孩子才會化妝。】
周馡當時就是一個無語。
不是,她化了妝關他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