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門主那麼快便出關了,莫非?”我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隻是不願在塗山麵前點破。想來這世上便再沒有比他更了解老門主命數的認了,現在從他的神情來看,分明是已經知道了。縱然知曉了,卻還是無力改變,想來這就是塗山最大的悲哀了吧!有什麼比無法扭轉已被預知的事更痛苦呢?
“你放心,師父的命數早在數年前就被我推得,到了如今,也不算突然,隻是心裏不免有些失落罷了。師父他老人家曆經五朝,從師祖那裏承繼衣缽,也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與了我。對他來說,這世上已經沒有能再讓他掛念的事了,隻不過,現在有賴天恩,尋得了天憐星命格的有緣人,師父老人家想親自見一見罷了。”塗山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前按了按我的肩膀,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力量,並不如預想中的那般頹廢無力,我也就放心了。
“今日想必你也累了,早些歇了吧,我走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失神了。明明應該被安慰的是他,可為何我卻覺得是我被安慰了呢?
“人走了便走了,還看著做什麼。”背後響起了一道溫潤的男聲,我便知是誰了。
轉身瞪了他一眼,這廝真是,吃味也不看看是什麼情況,如這般亂吃飛醋的人,我可是不敢帶在身邊的!
漠北一襲天青衣袍,穿著一件純白裘衣,從內室緩步踏出來,臉色明顯不好看,額頭上分明寫著個六大字“本大爺很生氣!”
想了想也是我有錯在先,今日祭天大典我沒能與他同坐一席,後來又撇下他去見了尋長老,好容易回了房,又恰逢塗山過來見我,這樣想來,我撇下他已經足足一整日了。也難怪他此刻炸毛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笑了,什麼萬年靈狐王,還不是小孩子脾性,這才幾個時辰沒見,就像鬧別扭要吃糖的孩子似的,看著怪可憐的。
蓮步輕移,緩緩行至他麵前,拉過他的袖袍就將他的手握住,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何時來的,等了許久了麼?”
他瞥了我一眼,涼涼地拋出一句話:“比他早。”便走進了內室,還好,沒有甩開我的手,而是牽著我一同進了內室。
原來是等急了!我想著好笑,便又笑了出來。
不湊巧又逢他回頭看我,隻一眼,剛剛緩和的臉色便又黑了下來。我見好就收,馬上就不笑了,可是顯然此時已經晚了。他率先坐下,卻隻讓我幹站著,臉色黑沉得嚇人,我也不敢做了,就那樣看著他,摸不準他為何如此生氣。
而坐著的狐王心裏也不好受,本以為能自由進出她房裏的,就隻是自己一人,卻未曾想自己進來之後沒多久,那個叫塗山仲的小子也踱了進來。這也算了,還旁若無人地沏茶品鑒,一邊等著英兒回來。這算什麼?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這裏的主人,便可以恣意進出,全然不顧旁人嗎?難道他都不知道避嫌的麼?
更可惡的是,旁邊站著的這個罪魁禍首,到了此刻顯然就連自己********都不自知,這簡直讓人無法容忍。本來以為隻有自己對她來說是特別的,現在呢?她當自己的臥房是別人家的庭院,可以隨意讓別的男子自由出入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