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所有人都討厭你!沒有人會喜歡你的!”
她惡狠狠的盯著我,仿佛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孽,嘴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冰涼刺骨,穿透了我的心髒,我隻想趕快逃走。
空曠的走廊隻有我一個人,我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去哪,努力讓眼淚留在眼眶裏,可是我失敗了。
“你在幹什麼?!她都那麼說你了,你倒是罵回去啊!”
聽不到麼,我看著走廊裏無措的她暗暗著急。
忽然一陣黑暗,走廊消失了,少女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隻是坐在那裏,環抱雙膝,埋頭哭泣。
“喂,你是誰?”
“別走!”
視線逐漸拉遠,一瞬間被黑暗吞噬……
睜開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流下,我有點沒緩過神。
原來是個夢啊,你到底是誰呢?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是我自己嗎?那看著她的我又是誰?
㈡
其實我的內心已經有答案了,隻是我不願意相信。
她一直都這樣無助、這樣悲傷嗎?我不知道,或者說不敢知道。
我的錄取通知書到了,並沒有想象中的正式和激動,反而帶著一絲慌亂和迷茫,我的未來四年就藏在這小小的文件袋裏,我帶著它回家,它給我一個著落……
開學在即,回首這個假期,我其實並沒有遵循一些規則,做我“該”做的事,說開心也開心,說難過也難過。
許清和白生第一次見麵是在7月7號,或許在外人看來,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隻花了短短不到20天。
其實不是的,我們兩年前就認識了,隻是從來沒有見過麵,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
隻是我不知道我最近怎麼了。是臨近開學的焦慮?還是長久沉默帶來的無措?或許還有很多很多我說不出來的情緒。
我應該是病了吧,可是怎麼會呢,我明明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
㈢
夜晚是用來胡思亂想的,睡不著的你總會想得太多;夜晚也是悲傷的,想得太多當然會難過。
小時候的你特別怕死(現在也怕),還有點怕黑,總是要求要開著燈睡,不過在媽媽看來,可能隻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再加上媽媽總說開著燈她睡不著(開燈費電?),所以你很害怕以至於特別恐懼,經常會想那些黑黑的地方會不會突然鑽出什麼把你吃掉。
有很長一段時間你睡覺前都會害怕到掉眼淚,從“我還能活多少年?”到“我死了怎麼辦?”,“死是什麼感覺?”“我的意識會消失嗎?”“會有人記得我嗎?”……
不過這些問題都沒有這句話有殺傷力,“媽媽死了怎麼辦?”,每次想到這裏,在心裏積累的恐懼就直接爆發出來,但還不想讓媽媽發現,隻能躲在被子裏偷偷哭,哭累了就睡著了。
所以你真的很愛她,但你太累了,愛就是會帶來痛苦,沒有例外。
㈣
悲傷的記憶總是很深刻,深刻到快樂的記憶沒有任何用處。
你真是個十足的小哭包,又或許是給你帶來痛苦的人太多。
不知道從何時起,你再也不敢放聲大哭了,你學會了如何在哭的時候不發出一絲聲音,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你的痛苦無人知曉,負麵情緒隻能自己消化,你一次次的把自己哄好,卻總是很輕易的再次崩潰。
你真的太脆弱了,脆弱到一碰就碎掉了吧,你渴望有人能從你空洞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來,然後指著你說“別裝了,我知道你難過得要死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特別可笑吧,竟然還抱有期待。
不過都無所謂了,對吧。
早秋時節,天氣轉涼,又到了風一吹就四肢冰涼的時候,世界逐漸冰封,我們再次見麵。
“你愛我嗎?”(我愛你嗎?)
短短一句話背後其實藏著千言萬語,可我說不出口,也無法訴諸筆下。
請再等等吧,我們都該等一等了。
……
欲上枝頭聽風語,花羞落,雪滿孤舟月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