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是個寡婦!(1)(1 / 1)

雞剛叫過一遍,許雲歌就從床上爬起來。

除了剛從這具軀殼裏醒來的那日,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睡得不太踏實,且不說這四處漏風的屋子,光那潮濕發黴的被子,還有那咯吱咯吱作響的木板床,就讓雲歌有些受不了,每次一上床,總感覺這床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胡亂將頭發挽起來,橫豎她也不會梳古代的發髻,換上那常見的農婦裝束,雲歌這才走到了院子裏。

東方還翻滾著魚肚白,籬笆外已經有人在走動,或扛著農具,或提著籃筐。早春的天氣有些冷,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疾走兩步到角落裏拎起掃把,開始了一大清早的忙碌。

如果說,剛得知自己以一個陌生的的身份活過來那****有些驚慌失措,那麼如今,冠上許雲歌這個姓名的她對自己的處境可清楚的很,一個正當妙齡頗有姿色的寡婦。據說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是安陽城許員外家嫡親的女兒,與她那短命的丈夫是指腹為婚,許員外死得早,許雲歌剛一及笄,便由庶母做主嫁給了顧知航,誰曾想顧家家道中落,顧知航身體弱,她嫁過來還沒兩日,就去見了閻王。

原本清河村裏人人豔羨,這窮的叮當響的病癆鬼顧秀才能娶城中大戶許員外家的千金,哪裏會曾想到這衝喜沒衝成,倒是那許小姐,剛一進門就成了寡婦,還得照顧顧秀才那一雙弟弟妹妹。

村子裏可從來不差那愛說閑話的婦人,這從安陽城來得顧家媳婦可成了清河村裏農家婦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打籬笆外經過的婦孺不懂得收斂,有時候音調高了,雲歌也聽得明白,無非說她跟那顧秀才八字不合,抑或她命中帶煞之類的話,也許這原身就是因為受不得這番議論才去投得河,不然怎會便宜了她鳩占鵲巢。

雲歌才掃完院子,抱了些木柴去廚房生火,準備做飯。

說是廚房,其實隻是搭了個棚子,底下盤了個灶台,就連那一口大鐵鍋,也有些年頭了,鏽跡斑斑的模樣。

雲歌前世是個實打實是農村孩子,不是沒幹過農活,但那到底是在社會主義的新中國,農村再窮也沒有這揭不開鍋的情況,她剛剛可是看了,甕中的糠米都見了底,更別說精米白麵,在這窮苦地方幾乎是別想見到的。可她上輩子好歹通過自己的努力買車買房,過上了村裏老人所說的城裏生活,可加班加到淩晨三四點,天天應酬喝得爛醉如泥的滋味誰知道,到最後醫生把那份胃癌的診斷報告交給她的時候,她什麼話都沒說,辭了職收拾東西回了那個寧靜的小鄉村,沒有了都市的喧鬧,反倒最後的這段日子,是她最為安逸幸福的。

是以,即便是再活一回遇到了這樣的狀況,雲歌除了心裏偶爾發發牢騷,倒也沒什麼太多的不滿。

她提了兩桶水進來,累得渾身是汗,就瞧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站在那裏揉眼睛,顯然是還沒睡醒,她擱下手裏的桶,甩了甩發酸的臂膀,道:“你怎麼起得這般早,多睡一會去吧。”

小姑娘搖了搖頭,“嫂子肯定很辛苦,蓉兒想給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