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警官是陳晉家裏親戚的親戚,算是認識的人,偶爾有些來往,算是朋友,有什麼事情也都在一起吃個飯,但章警官的徒弟陳晉不認識,見都沒見過,估計是章警官做記錄的時候被徒弟看見了,然後那家人找到那徒弟要到了地址,直接到傑森這邊討要說法。
陳晉冷笑了一聲,覺得這真是怪有意思,搞得好像受害者成了施暴者一樣搞笑。
但嘴邊的髒話規規矩矩排隊回了肚子裏,陳先生禮貌的說:“我知道了,那小孩的舅舅說要報警就報吧,咱們這邊又不是不占理,就是傑森動手這裏有些麻煩。你看著處理,我這邊還有事兒。”
的確不是什麼非要陳晉過去的事情,劉皓一個人就能處理好,偏偏劉皓是個心裏存不住氣的人,喜歡找人一塊兒罵娘,平常有什麼事情,比如碰到難纏的甲方,陳總可是罵娘的。
今天怎麼回事?看來還在約會中,大美人估計就在身邊吧?
劉經理正經的咳嗽了一聲,開玩笑說:“那陳總你繼續約會,小的不打攪了。”
陳晉麵不改色:“別瞎說。”說完掛了電話才注意到身邊小林主任情緒沒有剛才高了。
一副心不在焉對他有些不滿和猶豫。
陳總手上動作繼續,先把牛排弄出來,又放了處理過的扇貝肉用黃油煎,然後腦袋裏瘋狂想著剛才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讓林荘不高興。
沒有吧?
“哦,剛才是同事來的電話,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在跟我說,隻是同事,叫劉皓,以前是大學同學,你應該見過,跟我一起參加婚禮的那個。”說是同事不太準確,其實就是下屬,但陳晉不想顯得自己太高高在上,那形象恐怕不好。
“哦。”小林主任心想他又沒有問這個,誰想知道你跟哪個打電話啊。
陳總立馬明白肯定不是因為電話,可林荘的確看他眼神都不對,漆黑的眼便不受控製到處尋找線索,繼續找話題:“要不今晚我不喝酒了,晚點兒好開車送你回去。”
“沒關係,我打車就行。”小林主任無所謂道。
陳總‘恩’了一聲,說:“剛才劉皓說的外國人叫傑森,他被小偷弄傷了,現在人家家裏人找他,希望他不要追究,那小孩才十幾歲,沒成年,結果一不小心打起來了,現在都在醫院去了。”
“傑森結婚了,有個小女孩。他是我公司的供應商,算是大老板。”
陳總說到這裏,無意間看見自己手機屏幕保護自動出現,上麵居然是一個可愛的小皮卡丘,這明顯不是他的風格,剛才林荘肯定是看見這個,懷疑他有個小孩?
“下午我去跟傑森他們打牌去了,我是不經常打的,就是陪他們,傑森小孩拿我手機打遊戲,小姑娘喜歡打扮,給我手機上下載了好多壁紙,我還沒來得及換,跟我很不搭對吧?我是弄不來小孩的,當然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有小孩。”
小林主任聽到這裏,別說是困惑懷疑了,已經被陳晉這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就滿世界解釋的態度哄好了,他抿了抿唇,笑得格外漂亮,好整以暇地望著陳晉的背影,說:“是挺不搭的。”
說完還促狹地溫柔問說:“不過你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在擺盤的陳先生聽出小林主任沒不高興,心裏都是一鬆,可剛才解釋的時候有多迅速,現在被問為什麼解釋的時候就有多心如烈火。
“隨便聊聊,好久沒見了,隨便聊聊。”陳總梗著脖子再度解釋。
說完,陳晉把兩盤擺盤漂亮的牛排、肉柱分別放在了自己和林荘麵前。
隔著食物烹香的滋滋熱氣,兩個久別重逢後第二天就家裏吃晚餐的初戀男人就麵對麵用餐了。
漂亮的那位看著陳晉先幫自己把牛排給切好,期間好幾次羞答答看了看陳晉,害羞著猶豫著,最後小聲問:“那我是不是也要隨便聊聊?”
“都行,隨便聊吧。”
小林主任就像所有八卦的朋友那樣,好奇著問:“你沒和你前任同居嗎?”
陳晉頓時被口水嗆著,好歹沒咳出來:“恩?沒有,就談了幾天,不算談。”陳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表明自己的貞潔還在,“這些年沒怎麼關注感情,在發展事業。”
“是嗎?真巧,我也一樣,忙著工作,現在才閑下來。”
閑下來。
陳總咀嚼這三個字,咀嚼到胸口波濤洶湧著熱浪,懷疑林荘在暗示自己什麼,又懷疑自己想多,更厭煩對林荘的話反複思考的自己,可到底是忍不住喝了林荘幫他打開的紅酒,一飲而盡,高興地像是狂歡:“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