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1 / 3)

文淵閣作為明朝大學士專門辦公地點,事實上已經成為大明帝國的權力中樞,閣門掛著一塊牌子,上有聖諭:“機密重地,一應官員閑雜人等,不許擅入,違者治罪不饒。”可見文淵閣並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入閣”一詞也成為“拜相”的連用詞,稱為“入閣拜相”。一般一個人有了大學士的頭銜,官場就公認為這人已經成為了宰相。大學士編製有限,最多不過六七個人之數,打頭的就是首輔,就是宰相;次輔一人,就是副宰相,其他是閣員,也是副宰相。

這些人在品級上並沒有高低之分,內閣大學士都是五品官,朝廷也沒有規定這幾個大學士的從屬關係,關鍵是看這幾個閣臣怎麼協調,比如宣宗時期的三楊內閣,孝宗時期的劉健、李東陽、謝遷,這也是明朝內閣的典範,內閣中這幾人雖有首輔、次輔、閣員之分,但這些閣臣都是各有所長,分工合作的將政務處理的非常妥當,帝國也是蒸蒸日上.

世宗時期,由於世宗一心向道,首輔的權力被無限放大,次輔和閣員成了擺設。於是,內閣成了血腥的戰場,張璁、夏言、嚴嵩、徐階四位首輔先後在這裏進行了殊死的搏鬥,這還不算完,世宗死後穆宗即位,穆宗皇帝也不怎麼管事,首輔之爭更加殘酷,高拱是穆宗皇帝最老的一位講師,和穆宗曆經風雨,幾經患難,獲得了穆宗的絕對信任,兩起兩落,把徐階趕回老家,大權獨攬,不僅做了三年首輔,而且兼了三年的吏部尚書,一身兼政務處理和人事選拔,高拱差不多成為事實上的皇帝,但穆宗死的早,在過渡時期,高拱遇到了宿命中的敵人:張居正和馮保,這兩個人,馮保跟他明火執仗的幹,張居正在暗地裏放冷箭,最終高拱被這兩人找到破綻,最終被勒令“回籍閑住,不得停留”,徹底下台,張居正接任首輔,馮保也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兩人獲得李太後的絕對支持,開始掌控整個帝國。

當然,張居正不僅僅是個陰謀家,在治國方麵一個,他是一個絕頂的天才,他任首輔期間,吏治方麵,推行“考成法”,主要是內容是“尊主權,課吏職,行賞罰,一號令”,張居正眼見了官場中的醜劇和製度變質,深切認識到不僅要對各級官吏進行定期考察,並且對其所辦各事均規定限期辦妥。具體執行起來就是六部和督察院把所屬官員應辦的事情設好期限登記在三本考成薄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底,一本送到六科,最後一本在內閣。

接下來六部和都察院會按照考成薄的登記,逐月進行檢查。對所屬官員承辦的事情,每完成一件須登出一件,反之必須如實申報,否則以違罪處罰;六科亦可根據考成薄,要求六部每半年上報一次執行情況,違者按照情節進行處理;最後內閣同樣是依照考成簿,對六科的稽查工作進行核實。

這樣一來,六部和都察院監察地方官員,六科監察六部,內閣監察六科,國家權力被牢牢的掌握在了內閣,實際上是張居正的手中,因為當時的內閣張居正說了算,其他閣員基本上都是擺設。這樣,張居正憑借這個“考成薄”牢牢的把控了整個朝廷,而張大學士本人執法很嚴,鐵腕處理了一批沒有按時完成任務的官員,其他官員一看來真的,都服氣了,老老實實按照考成薄辦事,政府辦公效率大大提高,以往官員得過且過,整天混日子的局麵被徹底扭轉,所以才有了“雖萬裏外,朝令而夕奉行”。

宮內更是沒問題,兩宮皇太後都是他提議上的尊號,尤其是李太後對他很有好感;馮保是他的死黨,有著在同一戰壕戰鬥的革命友誼,他怎麼擬票,他都會簽字蓋章;萬曆當時才6歲,能看懂連環畫就不錯了,朝廷的大小事務都是張居正說了算,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基本上是一呼全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