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家有賢妻不出橫事,以前我隻認為秦暮雪大氣磅礴,卻沒想到她這麼明事理,麵對親手把他父親送進監獄的我,與其說這個女人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倒不如說她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理智。
一場隱藏的矛盾暴露出來卻在頃刻間消弭於無形,在長出一口氣的同時,我倒是也有點理解秦暮雪為什麼不和我計較這些。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秦暮雪的成長軌跡擺在那裏,先是母親被父親拋棄,之後又被偽裝成工廠裏的機械事故殘忍殺害,秦暮雪早就恨毒了自己的父親,與其說在爭奪秦五爺的家產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倒不如說秦暮雪是在為自己的母親爭一口氣,隻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五爺在“臨死”之前的悔悟讓秦暮雪心有戚戚,但是親情歸親情,卻並不能彌補秦五爺對秦暮雪的虧欠,如今“死而複生”,秦暮雪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一方麵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一方麵又慶幸自己的父親沒死,這種滋味並不好受,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或許善-惡-有-報順其自然還真是最好的辦法,所以這個女人幹脆就把一切都交給了法律,或許在外人看來這是一種逃避,但是在我眼裏,這就變成了一種坦然接受任何結果的解脫。
關押秦五爺和森哥這兩位道上梟雄的“監獄”非常隱秘,這在掩人耳目的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弊端,譬如秦暮雪來這裏是很容易,但是想離開就有點難了,按照半世琉璃的說法,反正在秦五爺和森哥被轉移到別的地方之前,秦暮雪就必須留在這裏,這個女人被安排在了我旁邊的房間裏,等到半世琉璃轉身離開,秦暮雪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輕啟朱唇道:“小天,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這個……小枚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撓了撓頭道,有點蛋疼,女人通常最恨的就是欺騙,而我偏偏就欺騙了秦暮雪那麼久,雖然也算事出有因,可是女人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生物,秦暮雪是明事理不假,可她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女人,我在之前的二十幾年人生裏麵又是大段大段的感情空白,也就是最近這大半年來才逐漸掌握了一點哄女人的本事,可是今天的事情到底非同尋常,在忐忑不安的情況下,涉及到最敏感的話題了,我真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秦暮雪才好。
“她說是她說,有些事情,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秦暮雪抱起肩膀,語氣中略含些許殺氣道:“還是說……在你眼裏,我不如小枚?”
“哪能啊,我這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嘛!”
我趕緊抱住秦暮雪,眼看這個女人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就任由我把她攬在懷裏,我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當下趁熱打鐵把自己的事情吐了個幹幹淨淨,甚至包括我和王雪琪之間說不清理還亂的複雜關係也事無巨細,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清新的表情變化,我訕笑道:“基本就這些了,可能還有遺漏的地方,我一時半會想起不來,等我想起來了,我一定告訴你。”
“琪琪姐也真是可憐,唉……”
秦暮雪輕輕歎息一聲,然而她馬上就話鋒一轉,微眯著雙眼盯著我,說道:“我還有些事情你不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壓根就沒想坦白吧?”
“啊?還能……還能有什麼事?”我心虛道。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秦暮雪冷哼道:“反正機會就隻有這一次,要不要說,你自己看著辦。”
“好吧……”
我頓時呲牙咧嘴,硬著頭皮道:“琉璃,哦,就是李璐瑤,她不僅是我的聯絡人,也是……也是我的女人。”
“哼,我就知道!”
秦暮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說道:“算你識相,總算沒有瞞著我。”
眼看秦暮雪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我微微驚訝道:“你不介意?”
“我有資格介意嗎?”
秦暮雪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幽幽道:“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應該非常清楚,隻要我跟了你,我就不會計較太多的事情,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看在你起碼到目前為止對我還算不錯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那些風流債。”
“暮雪,你真好。”我頓時眉開眼笑,秦暮雪這個女人雖然性子冷了一點,但她骨子裏卻非常倔強,一旦認準了某些事情或者某個人就會義無反顧,無論中間遇到任何麻煩和困難,她輕易都不會打退堂鼓,這算是性格上的缺陷,比如她之前和秦凱爭家產的時候不擇手段,甚至連從我這裏接種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得出來,可是事情往往都是兩麵性的,當她全心全意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的這個缺點就變成了天大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