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崇長身玉立,停在二樓走廊前。
“二樓都是空房,你們自己選吧。”
“謝謝先生!”小惡靈忙道。
“嗯。”寧崇蒼白的指尖對著漂浮在自己身側的一團火焰點了點,片刻後,幽藍色的火焰飄向幽小夜,“這是燈。”
話畢,不等幽小夜再反應,大邪祟邁著長腿徑直朝三樓走去。
幽小夜望著大邪祟離開的背影,不禁羨慕了一下大邪祟的長腿,隨即視線落回自己身旁的火焰上,有些好奇地伸出小圓手,想要探一探它的溫度。
“我勸你別碰。”寧小雪提醒道,“這些火焰都是用寧崇的靈力凝結而成,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寧崇,雖然不到寧崇那種觸之即死的威力,但它們也會對生靈造成損傷。”
幽小夜訕訕收手:“……”
不愧是大邪祟的東西,就算是盞燈,都這麼凶殘。
“對了,你住哪間?”寧小雪隨口問。
幽小夜指指最靠近自己的一個房間,寧小雪點點頭:“那這間就給你了,我還要再好好挑一挑。”
他說著化作人形,打開了另兩間房的房門,開始對比評分。
幽小夜進了自己的房間,等到火焰也跟著漂浮進房間後關上門。
房間雖然長時間不住人,卻出乎意料的幹淨,不像是空置了許久的房間,倒像是有人剛收拾過。
這麼想著,幽小夜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大邪祟屈著長腿蹲在地上,板著臉一寸寸擦拭地麵的場景。
嘶,好怪。
先生那種人,打掃衛生肯定是直接用術法解決問題,怎麼可能自己動手。
把家當放在老舊的木桌上,幽小夜剛在老舊但幹淨蓬鬆的床品上躺下,就陷入了恬靜的夢鄉。
今夜也夢到了那些朦朧著臉,看不清的家人們。
隻是除此之外……家裏還多個穿著圍裙冷著臉的大邪祟,正蹲在地上一寸寸擦拭地板,渾身透露出一種賢妻良母的氣質來。
是幽小夜在夢裏看到都覺得這夢要是被發現,自己會被一刀切成兩半的水平。
天師門中,一間古樸的屋子裏。
沈清洗漱完換上了黑白格子的性冷淡風睡衣,正要入睡,卻聽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是一道溫柔而清澈的男聲:“師姐,是我,我有事想和你說。”
門外是宋為安,沈清對這個被自己救過命的富二代小師弟不算討厭,讓他進了門:“什麼事?”
宋為安唇角帶著他慣性的笑容,目光觸及沈清散亂著垂在清麗臉頰旁的發絲時笑意更深,也真摯了幾分:“師姐,我聽說你弟弟在幼時走失,我家有個親戚,剛好是做尋人這方麵的事情的,您要是需要可以把您弟弟走失當天的具體細節發給我,我讓他幫忙找找。”
沈清沒想到他來找自己是為了這件事,神色微訝,語氣也沒有往常那麼冷了:“謝謝你記掛,我弟是在光亮大街233號附近走失的,走失時兩周歲,身上穿著黃色毛衣藍色牛仔褲,左耳耳垂上還有一顆很小的紅痣。”
沈清這些年間將這些話說過千百遍,幾乎不用思索就能脫口而出。
沈父沈母也是同樣。
就連天師門師祖,也就是沈清的親爺爺,老人家平時嘴上雖然不說,但每回出門訪友時,都是去一個地方就帶些打印出來的尋人啟事,托當地的道觀與佛寺幫忙傳播。
沈清在手機上將自己弟弟的舊照發了一份給宋為安:“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沒有消息也沒事,你親戚他怎麼收費,照常來,不用給我打折。”
宋為安擺擺手:“他那人習慣先找後收費,真要找到了師姐再付錢。”
走出沈清的房門,一路回到自己用鈔能力換來的天師門單間,宋為安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他臉上與眼中的笑意盡數淡下去,眼眸像是一個漆黑的漩渦,深邃而陰冷:“李叔,幫我查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