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戀(1 / 3)

我叫楚暮雪,剛從醫學院畢業不久,是A市人民醫院的一名實習護士,其實我膽子很小,見著血就會犯暈,不知為什麼會選擇醫學。

我在醫院主要負責輸液、打針、量體溫等等一些沒什麼難度的工作,可能是沒什麼經驗,給病人輸液紮針時總是紮不準,常惹得病人抱怨連連。

“哎喲!媽呀!痛死我了!都紮兩針了還不行,你這護士是怎麼做的?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你趁早站一邊兒去!你們護士長呢?我要投訴你!”

“對不起對不起!”在麵前女人的咆哮聲中,我忙不迭地道著歉。

“對不起有個屁用啊!?”女人不依不饒。

“這位小姐,這護士是剛來的,您多擔待一下!這樣吧,我來給您紮針!”一位年輕男醫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們麵前。

我看了他一眼,心突然“咯噔”一下,原來是他,竟然也在這所醫院,他叫陸晨風,我們曾經就讀於同一所高中,當時的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高大帥氣,才華橫溢,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而我,相貌平平,紮人堆裏根本找不到,平時也就暗中偷看他幾眼。

“是陸醫師啊!怎麼能勞您大駕呢?多不好意思啊!”麵前的女人兩眼冒光,一臉的諂媚,讓我不禁想到流川楓的拉拉隊,眼冒愛心,齊聲高喊:“流川楓,我愛你!流川楓,我愛你!”

陸晨風很麻利地給女人紮完針,女人高舉著輸液瓶,扭著屁股,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陸醫師,謝謝你!”對於我這種小人物,陸晨風是肯定不認識的,我也不必說出我們曾是同學,還是尊稱他“陸醫師”為好。

“不用這麼客氣,誰都有剛開始的時候,以後就沒事兒了,別灰心!”陸晨風微微一笑,他的笑如同早晨和煦的陽光,灑在我心裏,暖暖的,他瀟灑地離開了,白大褂的兩邊衣角在風中微微展開,仿佛天使潔白的翅膀。

我以為我和陸晨風就是兩根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集,後來發生的事,卻讓我始料不及。

那天我夜班,正坐在值班室裏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以至於有人連叫了我幾聲都沒聽見。

“暮雪,想什麼哪?這麼入神!”一張白皙的臉湊到我眼前,我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原來是他,陸晨風,我惶恐地站起身,“陸醫師,是你啊!都快一點了,你怎麼還在醫院啊?”

“我今晚值班,我煮了麵,我們一起吃吧!”陸晨風把保溫杯放到桌上。

我和他並不熟,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給我送宵夜?我尷尬地笑笑,“陸醫師,我不餓,你吃吧!”

“這麼不給麵子?我特意給你做的,你好歹嚐嚐吧!”

“陸醫師,我真的不餓!”我感覺很局促,心跳得厲害,隻盼著他快點走。

他反倒坐下來了,“不要總陸醫師陸醫師的行不行?叫我晨風吧!我們曾是同學,暮雪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什麼?他知道我,我又驚又喜,“你……你認識我?”我有些語無倫次了。

“當然認識了,楚暮雪,而且是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個!別愣著了,快坐下來吃吧!”他一把將我拉到椅子上。

他竟然知道我,這太震撼了,我有些飄飄然了。我們一起吃著麵,他把麵裏的兩個雞蛋全部夾給我,我感覺空氣裏彌漫著曖昧,臉頰紅通通的。吃完麵,陸晨風又把他的手臂讓我練習紮針,再加以指導,我受寵若驚,心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那是我畢生難忘的夜!

後來,我發現其他護士常常三五成群地小聲議論著什麼,見我靠近,又沒事人一般散開,直覺告訴我,她們談論的一定關係到我。管他呢,嘴長在她們身上,愛說什麼由他們去!

我走進值班室,小美翹著二郎腿,正在照鏡子,“有些人哪,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陸醫師都快和院長的千金結婚了,也是她能高攀的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兩重!”

小美說得尖酸刻薄,我聽了,心猛然一沉,原來他都快結婚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羞得無地自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我快步走出值班室,陸晨風正朝這邊走過來,我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還是保持距離為好,但碰著了總得打個招呼吧,就像普通同事一樣,陸晨風走到我麵前,我想叫聲“陸醫師”,但是剛叫了個“陸”字,他已經從我麵前走過去了,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

我的心徹底涼了,人家都不拿正眼瞧我一下,我算哪根蔥啊?我快步離開,小美在我背後放肆地笑著。

走出醫院大門,深呼吸了一口,感覺抑鬱的心舒緩了好多,迎麵走來一個年輕女人,打扮得異常妖冶,“你就是楚暮雪?”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鄙夷。

“我是,請問……”我還沒說完,對方一個巴掌甩過來,打得我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就憑你,也想勾引晨風?我還以為誰呢?原來就這貨色!”

我覺得好委屈,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從臉龐肆意滑落,頭痛得厲害,天地在旋轉。

陸晨風跑過來,“琦麗,你幹什麼呀?”

“幹什麼?那要問你了,你們都背著我做了什麼?”叫琦麗的女人咆哮著。

“你在胡說什麼?我都不認識她,我們都快結婚了,你別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們回去吧!”陸晨風把那女人拉進車子,呼嘯而去。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回去後病了一場,向醫院請了幾天假,我想我已經成了全醫院的笑柄了。

病好後回到醫院,這天又是我夜班,聽說今天是陸晨風和院長千金趙琦麗大婚的日子,雖然不關我的事,但心卻莫名地痛。

一個人坐在值班室,已經深夜十二點半了,精神卻格外地好。

“暮雪!”我聞聲抬起頭,陸晨風站在我麵前,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嗎?現在怎麼會在這裏?

“我買了宵夜送來給你!”他一邊說一邊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喲!陸醫師啊!你怎麼在這裏?還買了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小美走進來,一臉的驚訝。

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說:“陸醫師來送宵夜給你吃,你們慢慢吃,我要去為病人做檢查了!”然後推著小車走出去,隻聽見小美在背後開心地笑著,“哎呀!陸醫師,讓你破費怎麼好意思呢?你真是太好了,還送宵夜給我吃!”我不想聽見他們的聲音,於是加快步子,迅速離開。

來到304病房,這間就一個病人,一個大叔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還沒睡,“護士小姐,又來檢查啊!”他坐起來,突然放低聲音,靠近我說:“護士小姐,告訴你,這間病房不幹淨,有那個東西,聽人說這床上以前死過好幾個人,有得腸癌死的,有被火燒死的……”

我在心裏嘀咕著:NND!這家夥送錯醫院了吧?應該送精神病醫院去。

大叔突然不說話了,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哆嗦著嘴唇,低喃著:“他……他來了……”

我轉過頭去,看向病房門口,門口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我正想發牢騷,日光燈突然一閃一閃的,有些詭異,我咳嗽了一下,強作鎮定,“這破燈,接觸不良,過會兒就好了,那個,我忘帶體溫計了,我去拿一下,馬上就來!”我走出病房,日光燈不閃了,果然是盞破燈。

我很快取來體溫計,讓大叔把體溫計放舌頭下麵,他接過體溫計,伸著頭向門口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護士小姐,剛才那東西進來,又跟你出去了!我看見他肚子那兒還露出一截腸子呢!”

“胡說什麼呢?快量體溫!”我嗔怒,頭皮卻一陣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