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問道之初。第一章,世有問道者
萬物枯敗,秋風蕭瑟。地偏東南隅,武夷山下一小城內,隨著日薄西山,青鳥歸巢,道路上行人漸多,交通漸堵.卻是商鋪打烊,學子放學,諸上班族各色人等陸續歸家所致。路燈亮起,間或虹霓點綴,天際星辰遙相閃爍,非“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不足以概。俗見一下,倒顯的此處區域頗為繁華。
時近夜晚十點,小城早已經是萬家燈火通明,路上偶爾閃現幾個行人,卻須臾消失,即便入眼過三兩分鍾,皆行色匆匆,腳步輕盈,地麵上搖曳著老長身影,更無半點聲響,讓爾毛骨悚然,徒生恐懼自畏,以為似鬼。
有道是“風高月黑殺人夜”,在下以為正是此言。畢竟青天白日之下人多世正,便有殺人放火之心,多半也無此膽。或有人曰,若偷雞摸狗事耶?真是愚蠢!現今社會,隨便某處“窮鄉僻壤”,亦是茶樓酒肆林立,其內山珍海味,瓊漿玉液多不勝數,隻需區區幾張紙鈔,約合百千元等,便可坐享,為何欲行那偷雞摸狗之事?此非但觸犯國法,或恐鋃鐺入獄;良心受譴,終身無寧;而且似雞狗物不易尋也!某書載,某人於某夜翻山越嶺,其間劈荊斬棘,披星戴月,辛酸苦累不足為外人道也。終於覓一工廠而入,費盡千辛萬苦,使出渾身伎倆,與廠主攜雞狗鬥智鬥勇,捉得一狗崽兼枚雞蛋,興奮所致猶如中百萬大獎,繼而回家(期間速度風馳電掣,離弦之箭慚莫能比),恰欲烹食,某無良央視主持人發布最新通告曰:近日禽流感盛行,狂犬病泛濫,望廣大群眾慎食。聞得此言,嗟歎三聲,隨周郎去矣。(適才稍微發揮,卻是初次執筆潑墨,諸位見笑。)閑言少敘,言歸正傳。上文囉嗦一大堆,幾乎讓大家以為我是八婆,是要說明“風高月黑殺人夜”得正確性和必要性,否則諸位以為我是無的放矢,牽強附會,亂引名言...(哎,偶又八婆了,嗬嗬,掌嘴。)
已至晚間十點左右,小城石井街一個叫廣廈的小旅館內,櫃台處坐著一位年齡約摸五十左右的女性。雙鬢銀絲已是過半,額頭皺紋疊起,長相極為普通,與平常鄉村農家婦女一般無二,卻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丁點商人習氣味道,倒也稱奇,令往來顧客頗為詫異,但更多舒心。此刻她正編織著毛衣。雖然夜黑,但屋白燈亮,且眼睛看起來尚未昏花,加之大半生經驗技巧,所以手上針線跳躍飛快,不多會毛線已用去小半團。顯然,旅館今夜客人不多,才有空閑做自家活計。隻不知似此等“閑情逸致”能持續幾時。
大廳靠牆處便是樓梯,不過歲月悠久,讓人懷疑有壘軟之危,嗬嗬,言語略閑過之。一上二樓,左右樓道兩旁各有四五間房。其餘且莫去提,門上貼著張寫有“201”的門牌的房間,便是今夜一切禍起之源。裏麵住著何人?按照櫃台處老板娘的印象,是位略矮,身高隻有一米七零,身材瘦弱,理著板寸頭,著一身緊身黑衣的少年郎,樣貌平凡,比不得潘安之俊俏,亦無呂布之雄姿,周身不顯成熟氣息,芸芸一男兒,混跡於世間。老板娘心裏著實奇怪,前幾日初來時,少年孤身一人,且無甚行李,隻背挎一包。據老婦人猜測,裏麵也就三兩件衣物的分量,便以為是哪家的讀書郎一時賭氣離家出走,還曾婉言相勸,細加詢問少年來曆,方如家庭住址及親朋聯係方式,確是個熱心腸人。但少年一直寡言少語,隻交齊一星期租費,便自入房,幾日來沒有與任何人打過招呼,今日更是尚未出門。老板娘心裏麵惴惴不安,一邊織著毛衣,一邊琢磨著待會兒睡覺前需敲門探問一番方可安心。
大廳正對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副擺鍾,鍾殼是用不知名木材做成,表麵塗著咖啡色油漆,大半已經脫落,露出的部分也消磨的色澤不一,看上去更顯古舊。但對於老板娘來說是有意義的。此物乃她出嫁之時老父問其可取家中一物作為嫁妝,便是此鍾也。對於幾乎陪伴了她一輩子的這件物什,是所有家具中最令她珍惜愛護的,雖然她已經兒女各都成家立業,且頗孝順,非無貴重物也。老婦人心裏早就打算著,等百年後就將此物送給自己最喜歡的孫女作為紀念。人之情所以貴,正如此類,譬如某年代一婦孺皆知的知名導演張藝謀者言道,自己最大的財富是自己昔年出道之前的一款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