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章航,簡姝覺得很是諷刺,不知踩著曾經戀人屍骨爬上的高位可曾站的安穩。

得知了賀右青的死訊,簡姝心裏難受極了,一口氣卡在胸口怎麼都舒展不開,看著西裝革履年過四十歲的章大校長慷慨陳詞的發表感言,簡姝隻覺得倒胃口,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借口有事推了晚宴。

校慶完之後已是深夜,簡姝讓司機買了兩束君子蘭,把車停在郊區的墓園外。

君子蘭的花語是高貴的君子之風。

簡姝打聽了一番才知道賀右青就埋在了這個小小偏僻的墓園,賀右青是孤兒,無父無母更沒後代,一個人就埋在這裏,也不知道冷不冷。

簡姝抱著花束走進墓園,墓園和世界的隔閡隻由一扇小木門隔開,簡姝推開下木門,和她想象中的荒涼不同,鵝卵石鋪墊在路麵之上,偶爾路過的路段一路繁花相送,可以看得出來這裏是有人看護慰問的。

墓園不大,不到十分鍾簡姝就走完了全程,很快在十幾個墓碑裏找到了賀右青的墓碑。

為什麼能那麼快就找到呢?

因為很顯眼,一堆黑色大理石墓碑之中,中間部位夾雜著一塊白色的墓碑,鶴立雞群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它。

他的墓碑被人打掃的一塵不染,沒有蜘蛛網灰塵指染,想必是用了心思的。

天太黑了,簡姝蹲下想看清上麵的字跡,她放下花束,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待她看清碑文,瞪大了雙眼,瞳孔微微一震,手機直接滑落掉到了地上。

上麵寫著:

此生摯愛賀右青之墓,生於一九七八年故於二00五年,夫魏衍血泣!

夫魏衍……

魏衍……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會是魏衍?

“是誰?是誰在那裏?”

低沉男聲從遠處傳來,聲線偏冷和他的為人一樣,殺戮果斷眼裏揉不得沙子。

抬起頭,簡姝早已眼圈泛紅,眼淚決堤,看清來人,簡姝用手支撐著地麵站起來,對著來人畢恭畢敬的喚了一聲:“師丈。”

這聲“師丈”讓遠處的黑影愣了一下,倆人相對無言,過了一會黑影走近簡姝,他的手上提著一盞小夜燈,照亮了簡姝的路。

魏衍撿起手機遞給簡姝,看向簡姝的眸色中的戒備漸漸淡了下來,溫聲道:“你是右青的學生嗎?”

“嗯,我是賀右青帶過的學生,我叫簡姝。”

“姓簡?我想想,你和薑濤是什麼關係?”

“是我的外公。”

“薑濤家的孩子,哈哈哈哈,都是熟人,我和你外公還是老相識。”

也是,整個華喬,能跟薑家沾上關係的,也隻有簡家。

倆人站在賀右青墓前聊了許多,臨走前簡姝讓魏衍保重好身體,以後每年她都會來看賀老師,不知道今年自己沒有去,他會不會怪自己。

也是唏噓,昔日裏華喬城裏的令人聞風喪膽的黑老大,會願意卑躬屈膝放棄一切在這小破郊區的墓園裏為愛做義工。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愛的人陰陽相隔,善良的人死無葬身之地,做盡惡毒事的反而能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