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奏疏扔還給嚴嵩,劉言對他說如果你上了這個本你可能會罷官去職,十年寒窗苦讀一朝盡廢。嚴嵩聽後堅定的說道:“為國鋤奸,何惜此身!”
“我知道,但是做為好友,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劉言認真的說道.
嚴嵩最後還是把奏疏呈了上去,不過奏疏還放在通政司的一堆奏折裏麵,嚴嵩就回了分宜老家,因為家裏來消息說嚴嵩的母親去世了,劉言得知後實在不知道除了安慰外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嚴嵩便啟程回家了。
毛伯溫也一樣離開了京城,前往紹興府任職,胡德在戶部每天除了幫著整理下文檔資料外也沒什麼事,吳山與劉言每日還是準時去翰林院學習,翰林院的楊學士被劉瑾趕走了,去了南京吏部任侍郎。劉學士卻沒有走,有人說劉學士曲意奉承劉瑾才沒走,但是根據劉言猜測劉瑾主要想趕走的是楊廷和,而不是這小蝦米一樣的劉忠。
大明的南京雖然也有六部九卿,但實際是已經是名存實亡,如同清水衙門,被貶至南京其實就等於是斷了楊廷和的仕途之路,但是楊廷和接到劉瑾的發給他的詔書後,沒有抱怨一句,收拾行李便準備上路。
臨走時,劉忠領著一幹翰林們去城外相送,劉言自是也在其中,劉忠對楊廷和說道:“此次離去,向劉瑾說過嗎?”
楊廷和搖搖頭說道:“劉瑾既然這麼做已經不用再去見他了,如若讓其他人知道了該怎麼看?”劉忠聽後深以為然。劉言卻對其不以為然心裏對楊廷和很是不屑,暗暗想著你是沒去見劉瑾,可你弟弟楊廷儀去了,還送了人家禮物。
辭別眾人,楊廷和便啟程趕赴南京,回到城裏的眾人卻發生一件讓人很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劉瑾矯詔下令命群臣全部跪在宮門口金水橋南方,宣布奸黨名單,以致仕的大學士劉健與謝遷為首,尚書韓文,都禦使張敷華,郎中李夢陽,主事王守仁,禦史陳琳等五十三人為奸黨,榜示朝堂,昭告天下。
又因謝遷之故,不許其家鄉餘姚人做京官。並且還把鎮守邊關的將領,全部都換成了他的黨羽,還傳旨賞其心腹錦衣衛官職。可是這件事朝中卻風平浪靜,沒有人敢言聲。這讓劉瑾很是滿意。
可是這些對於在翰林院裏學習的庶吉士們有些遙遠,雖然知道這些事,卻無能為力,每晚回到會館都是聽胡德在部裏得的消息,隻是這些消息卻一個比一個糟。
“南京禦史蔣欽,據說死在詔獄了。”這些日子胡德對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些麻木,當麻木多了也便無所謂了,在晚飯過後眾人到了劉言的房裏胡德才對幾人說道。
“蔣欽在三月初上了一道奏疏,是死劾,那奏疏在朝廷內外已經傳開了,你們知道不?不過還是沒能搬倒劉瑾。”何鼇喝了口茶水說道。
吳山滿臉敬佩的說道:“陛下不殺劉瑾,當先殺臣,使臣得與龍逢、比幹同遊地下。臣誠不願與此賊並生。這才是真漢子,才是我大明的正氣!”
“這才剛剛開始,你們等著看吧。”劉言拿起本書坐在書案後麵打開看起來。
正如劉言所說,這真的隻是剛剛開始,劉瑾對昭示天下的奸黨榜的效果很是不滿意,剛開始時朝野無聲,劉瑾還以為豎立起了威嚴,可是沒多久仍舊有人彈劾自己,等到他發現這些人都是一些地方巡撫時更是惱火。
便矯旨令鎮守太監,全都如巡撫、都禦史之製,幹預地方刑名政事。並命內閣撰敕給與。以便廣布私人,分擅天下之權。到了四月兵部尚書閆仲宇致仕,南京都察院右都禦使熊繡被劉瑾矯詔致仕。
每日何鼇與胡德兩人帶回來的消息,紛紛證實了那日劉言所說的那句這才剛剛開始的話,而劉言卻不關心這些事,因為家裏來信了。
是劉廣仁給的回信,還有小之的,劉廣仁的信裏就是叮囑了一下劉言,萬不可強出頭,劉言當然知道這是在說劉瑾的事。除了信外還有一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小之的心裏說了一下家裏的情況,楊昭的姑姑生了是個小子,家主給取了個名字叫做劉顯,楊昭補了個監生,不再像以前那般貪玩,在信裏的最後稍稍問了一下什麼時候能回來。
看罷信後劉言笑笑,便回到書房準備給小之寫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