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到這個消息,腦子裏立馬就想到了雪地裏那排腳印的事,不安的預感果然被印證了。姚娜不知道內情,我就把這事跟姚娜說了,女人第六感可能更為直接,她也覺得蘇老爺子的失蹤跟那腳印有關。
我們三個一商量,覺得暫先別告訴賀伯,免得讓他擔心。雖說賀伯的人脈關係都不錯,有他幫忙,可能會少很多麻煩。但由於是在德欽山裏,要幫也幫不了太多。我在電話這頭跟淩風再次確認了下,看是不是蘇老爺子外出玩去了,說不定過一兩天就回來。
淩風在那頭說,是寺裏一個小和尚告訴他的,蘇震修這麼多年,一直就呆寺裏,很少外出,即便外出,也會從寺的正門出去且會跟門口的小和尚打個招呼,他並不是一個蕭索離群的人。那個小和尚看老爺子中午跟晚上都沒來吃飯,便覺得奇怪,就去他住的地方探望下,結果空空如也。然後第二天就馬上來德欽縣城找到淩風,說明了情況。
事不宜遲,可能我們的那次拜訪,直接或者間接地導致了老爺子的失蹤,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去一次潛龍寺。
老賀跟賀伯糊弄了個借口,說帶我們去雲南周邊玩幾天。我們就立即趕往機場,昆明飛香格裏拉的飛機有很多班次,半天左右的功夫,我們就直接到了德欽。
在電話裏跟淩風商量了碰麵地點,德欽鎮上不大,根據淩風的指示,從幾個小弄口裏拐了好幾個彎,就到了淩風家。房間裏相當昏暗,一進屋老賀就搓了搓手,徑直坐到火塘旁邊。我們幾人也不寒暄什麼,開口就問:“淩風,現在有老爺子的消息了沒?"
“還沒,我跟那小和尚關係不錯,他回潛龍寺前,我囑咐過他,說萬一有老爺子的消息,第一時間要通知我,但現在還沒收到什麼回複。”
“那寺廟在山旮旯裏,一來一回都要那麼久,說不定老爺子早逛完山打完太極回來了,小和尚正在來德欽通知的路上,我們多等等吧,”老賀邊說邊用手撥弄火塘裏的木柴,“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機會是留給會等待的人。”
說話間,我連忙拍一下老賀的手,製止了他亂撥柴火。火塘在很多少數民族區域中,是很神聖的,是祖先英靈的象征。以前聽說幾個外地遊客去藏區旅遊,在熱情的藏民家住宿,一個遊客不知道這個規矩,往火塘裏隨口吐了個痰,結果隻能找當地派出所民警,然後還花了不少錢,才把這幾個遊客救出來。看老賀這樣子,真的是讓很不省心。
我就那麼隨手一拍,沒想到老賀沒端穩茶杯,嘩一下杯子裏的水全部澆在火塘上。一陣水汽嘖一下騰起,糟糕了。
跟淩風雖然算的上是朋友,但是在他家搞這麼一出,我們幾個也是呆住在那,不敢做聲,看著淩風。
淩風唉了一下,倒也沒有怪我們的意思,然後彎下腰去,蹲在火塘旁邊,也不知道他怎麼撥弄的,就一小會兒,火勢就旺起來了。
我對老賀使眼色,要他去道個歉,老賀也知趣,準備道歉的時候,淩風卻擺擺手說:“我嚴格來說算個漢人,這些個細節不要在意,隻是你們在外頭的話多在意點就是,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這話一出,老賀如蒙大赦,立馬嘴巴就不閑下來,攬著淩風的肩瞎出主意。
商量一陣,我們還是決定再去下潛龍寺,老爺子回來了最好,沒回來的話,看看能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一般來說,公民要失蹤四十八小時才能報案,不是我不相信公安機關,隻是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又是冬天,還是靠自己來得住些。
商量完畢就打算出門,我剛要拉門,淩風扯住我的袖子說:“小心點,我們走後門。”我不解,淩風接著說:“我在這邊也呆了幾年,一直相安無事,但這幾天感覺總有人在鬼鬼祟祟地盯著我,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我這次也是把你們叫來我家,而不是在外邊,即使這樣,我也不能保證他們沒發現你們來我家。”
這麼一說,我覺得立馬頭大,這是要鬧哪樣,怎麼感覺自己被拉進一個越陷越深的陷阱裏。老賀倒是一臉興奮,輕輕哼著歌:“地道戰嘿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嘿,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姚娜則緊張地問:“是什麼人盯著你?”
“不太清楚,我隻是有這個感覺,自從我早幾天從潛龍寺回來之後,就覺得自己好像被監視了一樣,總覺得哪裏不自在。”
“我說淩風啊,上次你說你家有槍,讓我瞧瞧,不是我手癢,既然你被敵方特務發現了,那我們多少也要有點武器才能幹的過鬼子,這叫做不怕一萬隻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