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曉並不怕山木,時至今日,她雖對山木這個人心有忌憚,但經曆了這麼多變故,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了。
無念成就了她的無畏。
她再不是那個步步小心翼翼地女孩了。
她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因被電話打斷而未聽清對方問題時又繼續耐心地詢問:“可以再重複一遍嗎?”
秦曉曉手裏拿著香鏟,一隻手扶在香爐上,慢條斯理地整理這香灰。
“我剛剛想問,書上那麼多關於嬰香的記載,一般來說都有兩個版本,你為什麼那麼篤定名你的嬰香就是這樣的。而且你製作的和書中記載的不一樣。”
秦曉曉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所看的《香乘》裏《武岡公庫香譜》一處的確是記載了嬰香有兩個方子,而她所說的這則是其中一方——黃庭堅的嬰香。
之所以一開始就沒想到過兩個方子,是因為她對黃庭堅的方子太熟了,本能便做了,哪裏想到去解釋古籍的上的記載。
秦曉曉將微微抬頭:“我做的,便是正宗的黃庭堅的嬰香。沒有第二個方子之說。”
“你那麼自信?搞得跟真的見過似的。我們都參考書上記載的方子,你憑啥自己隨便做做就說是黃庭堅的那個嬰香?”
麵對對方提出的疑問,秦曉曉真的想回他,她就是見識過了。
但是秦曉曉忍住了,她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她笑著:“書中的記載我看到過,做了……自己的小改動,是因……現在是冬季,若按照書中的方子來做,香氣太過濃鬱,我減了些劑量,冬日裏製成香囊配在身上正好。”
見那人還有疑惑,秦曉曉又繼續解釋:“在我看來,沒有哪一款香必須按照固定的方子來製作,天氣、香料、環境、心境都對此有影響,我們需要根據這些來做調整,當然,不論做任何調整,它依舊是我們能分辨出來的嬰香。”錵婲尐哾網
“那你這樣說,我們就可以不按照香方隨便來了。”
房間裏,另一個瘦瘦的男生提出反駁,“我覺得這樣不好。”
秦曉曉依舊是禮貌的笑著,她並沒有繼續去和對方爭執自己的看法,而是打開香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本書,翻開到介紹嬰香的那一頁。
“《真誥運象篇》其曰:“神女及侍者,顏容瑩朗,鮮徹如玉,五香馥芬,如燒香嬰氣者也。嬰香有如少女的體香,初聞有龍腦的清涼清新,後又清幽如蘭,我覺得哪怕你用的不是嬰香的方子,製出與嬰香香味契合的新香,它也可稱作為嬰香。製香焚香,本就是為的獨一份的心境。”
秦曉曉這話讓哄吵的教室瞬間安靜。
而她也在他們的讚賞的目光中滿足的結束了這堂課。
人走,香盡,商淮景才緩緩來遲。
“還沒走?”
“等你。”秦曉曉知道商淮景會來,她是特意在這裏等他的。
“感覺怎麼樣?”
“很滿足。”
“那就好。”
“講完課了可以去休息休息。”
“那你呢?”
“我……”商淮景自然不會說他抽空來看她的,所以這會兒還得再趕回公司,他隨意扯了一個謊,“公司臨時有個會,我得回去一趟。”
秦曉曉想了想,在他離開之時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同你一起。”
“怎麼了?茉茉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