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沒想到,澤遠竟會用這種方式來救我、救天傲,當他握住哥哥的手插入自己胸口時,我呆住了,腦海中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隻有嘴裏不停重複著:“不要,澤遠,不要,……”
澤遠笑了,在我們都被震驚時,他笑了,一臉燦爛的笑容,暖暖的。他注視著我,眼中盡是溫柔,我看見他拚盡全力將哥哥的手從胸口中拔出,然後緩緩癱在哥哥懷裏,卻不忘用那溫和的聲音輕輕喚我:“飛,願不願意,抱我一下?”
“澤遠……”我聽見他喚我,連忙走過去,可沒走兩步,便被神攔住。他緊緊按住我的胳膊,無論我怎麼掙紮、喊叫,就是不肯放手,還很過分的大喊:“等歐澤遠死了你再過去吧!去好好告慰一下逝去丈夫的亡靈吧!”
“他已經快死了!你的目的已達到,為什麼還不肯放開飛兒!”哥哥被神的話激怒了。
“我說過了,隻要歐澤遠一斷氣,我立刻就放過這小子!”神一臉得意地看著正虛弱的躺在哥哥懷中的澤遠,竟猖狂地笑起來,抬手將我甩在了身後。
我本來就為剛才神不肯放開自己的事而生氣,聽到他這麼惡心的笑聲,更是火冒三丈。於是,我慢慢走到哥哥丟落的劍旁,彎下腰拾起它,望著紫色的劍身,心裏怒火竟愈加強烈起來。
握緊劍柄,我悄悄轉過身,隨即飛速將劍刺向他,神似乎察覺到了,他突然轉過身,抬手想擋開刺來的劍,不幸卻慢了一拍,哥哥的劍在被他擋開一些後,很準確地刺進神的右胸腔,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也隨之響起。
“傲飛,今天的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神怒吼起來,他用手拚命按住傷口,忽然動用靈力將我插入的劍彈了出來,劍柄隨即撞在我的胸口上。本來靈力還尚未恢複,再加上這一撞,我猛地就撲倒在地,嘴裏也湧出大量鮮血,神便借此機會轉身逃開了。
“傲飛(飛兒)!”哥哥和澤遠幾乎是一同叫出聲來,我按住傷處,費力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正擔心望向自己的兩隻天使勉強笑一下,哥哥才鬆了口氣。隻是澤遠,他的血越流越多,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卻還努力對我笑著,我的心簡直都要碎掉了,連忙踉蹌衝到他身邊,雙手捧住他的臉頰,流著淚哀求道:“澤遠,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不要丟下我!”
“傻瓜,不會的。”澤遠抬起手,輕輕拭去我的淚,依舊溫柔的安慰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讓我們定一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淚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澤遠抽回這隻手,將他環過我的脖頸,然後緩緩摟向自己,我沒有拒絕,任他摟著,直到快接近他時,一股能量突然注入我的體內,澤遠的表情立時變得痛苦萬分,我慌了,忙抱住他,不停地喊著:“澤遠!”
“我沒事,”他仍是笑著,“飛,我將魔劍送給你,你就是魔界的新王,而交換的條件,”他停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撫著我的臉頰,說,“我要你永遠都不要為我流淚。”
“澤遠……”
“不要拒絕,我沒有時間了,飛,該說再見了。”
“不要,澤遠!”
“飛。”澤遠輕輕將我的臉頰捧到他麵前,用仍舊溫暖的嘴唇慢慢吻住我還在顫抖的雙唇,我難過地閉上雙眼,淚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隻覺得他的唇輕輕滑過我的臉頰,輕聲說出一句,“我愛你。”
“澤遠。”我被他的話觸動,鼻子不覺酸酸的,抬起頭,澤遠已閉上雙眼安詳的睡去了,我不禁呆住,眼淚也簌簌向下流著。哥哥注視著這一切,忍了許久的淚終於放肆地湧出來,一滴滴落在澤遠清俊的麵龐上。
風忽然變得好大,周圍的一切都被吹得好冷,天傲的第一場雪終於下了起來,漫天雪花伴著大片的櫻淒涼地飄落,輕撫早已沒有血色的臉頰,之後悲傷地擁向大地,而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卻永遠不會再明亮……
澤遠,為什麼我們如此挽留,你卻仍要離開,是我不夠好麼?還是,你心裏早已沒有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