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江新停太紅了,TS戰隊之前更是蟬聯兩屆VGD聯賽的冠軍,所有人都寄予厚望。被捧得越高,摔下來時就越慘烈,比賽失利後,惡意如潮水般湧來。
在後來的發布會上,江新停當眾鞠躬道歉,卻還是被記者堵在鏡頭前惡意質問:“這次失利是不是程總沒有打點到位?還有人說比賽前一天的晚上,看到您和程先生出入夜總會,這樣無節製的生活有沒有影響到您的比賽狀態?”
問題算得上下作。那天他去夜總會門口不過是接程思稷下酒局,然後打算一起去超市采購一些水果和日用品,程思稷也很尊重他,從來不會在他正式賽前影響他的狀態。
但他很清楚,這種類似的的傳言早就甚囂塵上,說江新停和程思稷結婚,就是一個圖財一個圖色,程思稷慷慨捧他,他才由籍籍無名到聯賽冠軍,一路順風順水。
他承認,程思稷為自己提供了充裕的資金支持,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而他仗著程思稷寵他,也多少是有些傲氣在身上,不在乎經營人際關係,這些年恐怕得罪過不少人,而最熱衷傳這些惡毒小話的也恰是這波人。可這並不代表他有愧於自己電競選手的身份,他的訓練時長永遠是隊內最多的那一個。
但眾口鑠金,漸漸的隊內也開始出現這樣的聲音。當晚江新停還是強撐著和大家去吃飯慶祝,包廂內酒過三巡,氣氛輕鬆一些,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酒瓶轉到江新停,他選擇真心話,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問他什麼,這個時候隊友陳立岩站起來,麵帶譏誚,醉醺醺地笑著問他:“程思稷是怎麼睡你的?攢十次換一個冠軍?”
包廂內驟然安靜下來,鍾表走動的機械聲響,冰塊碰撞杯壁的聲音,或急或緩的呼吸聲,音響過電的聲音,所有原本微不可查的聲音都被放大,撞擊耳骨,促發心跳,牽連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產生劇烈的反胃感。
江新停的眼睛是紅的,喉嚨是辣的,視線一片模糊,頭頂的燈球斑斕跳躍,投射出七色的光斑,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過去揪住陳立岩的衣領,用力砸下去一拳,陳立岩猝不及防被砸倒在地,嘴角青紫,瞬間高高腫起來,他終於意識回籠,用手臂護住頭部。
陳立岩早就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當麵說過,背後更多,江新停一忍再忍,直到今日借著酒勁發作。
把人打倒在地後,江新停還不肯罷休,Koi趕緊衝過去拉架。但Koi跟江新停走得近無人不知,和陳立岩關係好的隊友以為他要上前幫江新停毆打陳立岩,於是也立刻撲倒他回擊,兩邊瞬間打作一團。
程思稷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混亂場景,而他本來是來接小孩兒回家的。
好在他平日健身,也會一點拳擊技巧,兩下格開一個人,將江新停護出來。程思稷托著江新停的頭臉細看,嘴角破了口,洇出血液,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傷得不重。
江新停酒勁很衝,咽下口腔內彌散的鐵鏽味,掙開手還要往人堆裏紮去救Koi。
程思稷死死箍著他,拉扯之間,他覺得小孩兒臉上光線猛地一暗,還未及反應,江新停忽然將他一把推開。
陳立岩不知何時從程思稷的背後爬起來,反手抄起一個酒瓶用力劈下,江新停下意識抬手一擋。
隨著玻璃響起沉悶的碎裂聲,皮肉綻開,紅色的血液湧出來,粘稠地滴落在地。
所有人都仿若被定格似地靜止下來。隻有程思稷眼底血紅,立刻脫下外套裹緊出血的位置,將江新停攬進懷裏,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後撥打了急救電話。
江新停整個人都在他懷裏顫抖,倒著吸氣,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極度的發泄之後引起的肌肉痙攣。
直到上了救護車做好簡單的包紮,程思稷才放開江新停的視線,他看清程思稷有一隻手掌全是紅的,交錯的掌紋裏滿是血液幹涸後的印跡。
江新停眼白上全是爆出的血絲,他閉了閉眼,不再說話了。
直到進CT室之前,江新停突然抬起左臂,揪緊程思稷的衣領,將他用力扯近,用絕望的、近乎瀕死的語氣問:“我的右手,是不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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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有人想看小程說的電影院那趴,會放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