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起,越清河就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不可能吧!怎麼會?孩子?這個話題她並不陌生,隨著她和夜琓成婚的時間越來越長,似乎孩子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停止過,她也無數次幻想,如果有了和他的孩子,那是件多好的事情。
但現在,當這一係列的細微事情,提醒她可能真的有了孩子時,心裏的狂喜,震驚,不可思議,懷疑以及各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讓她有些眩暈。
在她和他爭吵,她離開晉國,而他奔赴戰場後,她發現自己有了孩子?
這到底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傷?
無論如何,越清河決定先證實一下心中所想再說,她喝完水,穩住情緒,發現夜讓和宋袂都沒有往那方麵想的意思,決定自己去找個大夫看一下。
從醫館出來,越清河向天空看去,今天的天空格外地藍,大夫恭喜的話還回蕩在她耳邊。越清河卻有些迷惘。
如果此時她在晉國王宮裏,如果此時夜琓在她身邊,如果診斷出她有身孕的人是宮中禦醫,那麼,這將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她能想象,她身邊的人會怎樣地為她開心,太後,皇後,又是怎樣地欣慰,還有他。有了這樣的好消息,他嘴上不說,但心裏一定會很高興吧。
越清河眼眶有些濕潤,這是她第一次後悔,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後悔,為什麼要和夜琓賭氣?為什麼砂陽公主一來,她就自亂陣腳?為什麼不肯放下麵子主動回宮,為什麼要離開晉國?為什麼……不肯多等一個月,不肯多給自己,多給他一點時間?
越清河知道自己完了,她伸手,輕輕地放到自己的腹部,那裏,有一個孩子,一個她和夜琓的孩子。
光是知道這一點,越清河就忍不住喜極而泣,她現在總算知道,她有多麼愛他了。是的,她愛夜琓,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不肯承認自己妒忌那個砂陽公主,妒忌她什麼都比她要好,害怕最後夜琓會為砂陽動心,所以才故意不肯回去,不肯麵對。
如果,如果她早知道她已經有了孩子,她怎麼還會離開晉國,離開他的身邊呢?
那天在竹山,她就應該抱住他,不讓他走的,她知道,如果她開口說不要走,他一定不會丟下她。
現在想起來,說不定那一句你以為你是誰,也是一句氣話呢。
越清河越想,越難過,現在她要怎麼辦呢?她下意識地不要想讓夜讓和宋袂知道她有孩子的事,她想第一時間奔到夜琓的身邊。
可是如今怎麼回得去呢?他現在不在晉國,也不是安全的狀態,他在與南域作戰。
越清河往回客棧的路上慢慢走著,跟丟了魂似的,一個人撞了她一下,她下意識地護住腹部,生怕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麼閃失了。
發現自己已經有這樣的行為候,越清河越發懊惱了,所以,這叫什麼?自食苦果嗎?
……
回到客棧,越清河對夜讓說了一句很堅定的話,用無比誠懇的眼神看著他,說:“我要去找他。”
宋袂頭一次看她的阿傾姐姐這麼嚴肅的樣子,找他,誰?那個他是誰?應該是姐姐心愛的人吧,記得剛離開雲京的時候,她就不停地看窗外,那個樣子,分明就是等一個人的出現啊。
夜讓也神色凝重,“你要去找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你能確定這件事情能否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