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三年九月,帝都長安亦如既往的繁華,今日卻是格外的喧鬧,商街上小販叫嚷的格外賣力,張家的大餅,李家的麵,胡記的綢緞,陳家的胭脂,玲琅滿目。熱鬧的早市漸漸拉開序幕,慕容婉靜靜的坐在茶樓的一角,長安最有名的重華樓,慕容家的產業之一。在長汐朝可以不知道在位者是誰,也不能不知道慕容家。慕容瑾兩朝元老,當朝宰相,先帝在時,深受先帝倚重。新皇登基,慕容瑾為首輔大臣,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今聖上都對慕容瑾禮讓三分,慕容家的勢力更是遍布全國各地。長安三分天下,一分在皇家,一分在太後的娘家,這最後一分便是在這慕容家。
慕容婉,慕容家的五小姐,生母柳氏據說是慕容瑾最寵愛的女子,當時在慕容府風光無限,可惜紅顏薄命,在生下慕容婉的時候難產而死,慕容瑾愛屋及烏,對慕容婉異常寵愛,所以慕容婉在慕容府的地位亦是舉足輕重。在那樣的環境下,慕容婉深知明哲保身之道,顯貴而不張揚,接人待物亦不失大家規範,與府中眾人這麼多年來,到也相安無事。
此時,慕容婉一身男子打扮,如墨的青絲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頭上插一枚碧玉簪,樣式簡單,但玉色通透,一看便知此物定不是凡品。麵色如玉,較平常人還白上三分,隱隱透出一股柔弱之氣,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身著時下坊間最為名貴的絲織錦緞白衫,越發顯得白衣勝雪,公子如玉。身邊的小廝到是普通,隻是一雙靈動的大眼,好似將周邊的靈氣都收進了眼底,讓人忍不住多瞧上兩眼。小廝頻頻向外張望,少年的目光也不時的在遠方流轉,顯然,這兩個人是在等你,究竟是等何人,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茶樓本就不是清靜的地兒,張家長,李家短,天香樓的花魁,長安的公子,天下的美人……都是談資,況且重華樓上本就有提供的說書節目,說書人深情並茂的講著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正說道司馬相如見了卓文君之時,竟然應景的奏出了《鳳求凰》,慕容婉把玩茶杯的動作頓了一頓,對小廝吩咐道:“桃兒,去看看怎麼回事?”已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的桃兒匆忙回神,顯然對自家小姐的神來一句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回事呀?”配上一臉的茫然,顯然取悅了自家的主子,慕容婉的臉上又多出幾分笑意,指了指樓下,“去看看哪裏來的琴音?”桃兒這才領命而去。
慕容婉凝視著茶杯,上好的景州青瓷,正所謂;“青瓷雪花漂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大抵就是用青紫飲茶最美的境界吧。“回少爺,不是樓裏的樂師,是雅間的客人,可能是有感而發吧。”慕容婉略微沉吟,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桃兒見她沒了下文,就自發的去窗邊守著,今天是二少爺班師回朝的日子,小姐素來與二少爺最為親厚,得知消息後,一大早便溜出府,來了這重華樓守著。
慕容婉此刻卻想著回家後,建議三哥在重華樓搭上戲台,台下說書,台上表演,樂師配樂,不失為一個好商機。越想越覺得可行,慕容婉想著怎麼從三哥那裏撈點好處,頓時覺得心情無比的暢快。慕容婉雖不是愛財之人,但是這樣賺來的錢,那是對你智慧的肯定,大大增強了慕容婉的自豪感和自信心,同唾手可得的銀子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