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5日
六、痛並快樂著
由於身體上的不舒服,李宗蕊的性情有些不穩定了,在秦皇島療養期間,自己的這種狀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是一個自我要求很嚴的人,不想因自己的原因給旁人帶來不快,所以,她這樣總結自己道:
不知怎的,現在的我不是從前的李宗蕊了,變了一個人似的。王吉科講他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好了,而我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卻是變壞了,不好了,愛生氣、愛著急、心裏盛不下事情,沒耐受力,冷熱都不行,嬌氣的很,真的變得不怎麼樣的一個人,恨自己!越來越沒出息,不討人喜歡!
2007年9月3日
對於如今的李宗蕊來講,她是在利用安靜下來的時間,對自己的人生進行分析,以期實現人生新的航程。有一天,朋友楊益功送給她一本書,《痛並快樂著》,是白岩鬆寫的。書皮上白岩鬆寫了這樣幾句話:生命原本脆弱,我們隻能堅強地活著,並尋找快樂,就這樣。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宗蕊不禁感歎人生確實如此,人活在世上,苦難重重,生活之路坎坎坷坷,一路走來,著實不易。越如此想,李宗蕊越覺得自己一生活得不如意,活得失去了自我、迷失了方向,工作沒做好,孩子也沒管好,丈夫也沒愛好,生活也沒過好!最終還落下一身的毛病。今天看來,得了這種長期惡性的、折磨人的疾病,也屬正常,因為是自己把自己害成這樣,性格特點決定的這一切。她客觀地評價自己,認為自己這一生中的不如意,都是因為不會發泄胸中的憤懣,使勁的壓抑著自己,委曲求全,工作是這樣,夫妻之間是這樣,壓抑、壓抑、壓抑,委屈、委屈、委屈,生氣、生氣、生氣,幾十年過來,不生大病就不正常了!
回想起來,很大程度上是怨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自己本來最藐視這種人,而自己恰恰就是做了這樣的怨婦,可悲又可恨!
自己本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該如此、不該呀!
倘若李宗蕊不得這場大病,或許她仍在忙碌中,也不可能靜下來總結分析評價自己的生活,然而,事實上她真的病了,而且很嚴重,這反而達到了物極必反的效果,她的身體處在療養的狀態,心理卻始終劇烈起伏著。
2007年9月11日,李宗蕊在日記中寫到:今天是遠方結婚紀念日,昨晚沒睡好,真快成了貓一天狗一天,越晚越睡不著,而且越來越精神,大概一點多鍾後才睡著,四點又醒了,然後又睡了一會兒,卻做了個惡夢:自己在一個樓頂上的房簷上坐著,還是個斜坡,左邊一個男人、右邊一個老頭,下邊是行車道,自己腳下蹬的一塊大青磚(像長城磚一樣)眼看就要掉下去,忙喊吉科(他在下邊):“看有人沒有,磚掉下去會砸死人的!”又見自己腳下方的地麵是一個四方水坑,水清澈見底,約有三四米深,心想如果掉下去就完了,不摔死也淹死,自己背後是斜坡,有土,於是雙手用力向後,把手指深深插入土裏。這時,右邊的人突然摟著我說,咱倆一起下去吧?我就一閉眼,隻覺得“嗖”的一聲,掉在水麵上,卻不沉底,浮在上麵?這時就有人將我們拉起來,人很多、很亂,其中好像有兩個孩子,有息瑞茹等,還摔壞了我的眼鏡片,一堆碎玻璃,等等,亂七八糟,一夜沒睡好,好無奈呀!!
無論李宗蕊的心裏對自己的病有什麼想法,也無論她對自己過去的人生滿意與否,這時的她,還是把許多問題都看得輕、看得淡了,而且對身體恢複健康也更有信心了。九月中旬她從秦皇島回到石家莊時,身體比去之前好了許多,看上去已經成了正常人。為了促進她的痊愈,丈夫王吉科幾乎每天早晚都陪著李宗蕊到外麵去鍛煉身體。
然而,到了這年的九月底,李宗蕊突然感覺牙疼、頭疼,而且血壓有點高,她認為可能是天氣漸冷的緣故,也就沒有太理會。有一天早晨,她突然接到過去在衛生廳的老同事張玉發打來的電話,問李宗蕊手機號是否變了,又問了她的身體狀況。李宗蕊如實告訴他現在還可以,前一陣子不好。張玉發說,之前不知道李宗蕊病了,昨晚他請客,其中有兩個衛生廳的老同事提起李宗蕊,這才聽說她病了。張玉發很真誠地說,聽了這個消息後他一宿沒睡好,打算這兩天過來看望一下李宗蕊。李宗蕊放下電話後,在心中默默地感謝這些惦記自己的朋友們。在她看來,知道她病了,就立即打電話過來的,多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否則的話也許連電話都不打,正是有了像張玉發、杜義勝這樣的朋友,聽說她病了後馬上來看,而且帶著誠意、帶著感情而來,才給了李宗蕊與病魔鬥爭下去的巨大勇氣。她從心底感謝這些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