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拚命(1 / 2)

另一邊的宇文朔夜也早已沒了蹤影,瑞王神色大變,匆忙看向被押在後頭的花媚,果不其然,她也已經無影無蹤。

眾人驚慌成一團,不少人揉了揉眼睛,仔細再次看向前方,這才發覺眼前的湖麵不過是一方才數畝水麵大小的池塘,對麵停靠著幾隻裝扮華麗的小舟,已是空無一人。

方才看到的種種,到底有多少是事實?是幻覺還是眼花?

大家顯然都中計了……

四周的風變大了些,隱隱吹散了身邊的味道,瑞王心中震驚之餘,這才發覺空氣中一直流轉著的淡淡的花香和竹葉清香似乎有些聞不到了,腦袋也因此清醒了許多。那兩種味道,一是花媚身上的香味,二是竹林竹葉的味道,直到此時他才幡然醒悟,他們千防萬防,還是被對方鑽了空子。

“你是誰?”淬不及防的被拉進一片黑暗中,瞬間被冰涼的水包圍,泅水而出至此,兩人衣衫俱都濕透,此時站到這處黑洞洞又很陰寒的地方時,皇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直被迷惑的大腦也很快清醒過來。

他使勁甩了甩被握住的手,對方手指纖細肌膚細膩,散發著淡淡的溫熱。

“我是魚曉夢啊!明郎!”女子柔聲回答,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顆雞蛋大的明珠,照的周圍頓時明亮無比。

皇帝這才發現這裏是一處石洞,四周均是黑黝黝潮潮的石頭,腳下的台階滿是灰塵,一直向前延伸到黑暗之中,不知通往何處。

眼前的女子衣衫盡濕,頭發上還掛著晶亮的水珠,大大的眼睛黑亮閃爍,舉手間身形挺直英姿颯爽,朦朧珠光中的麵貌與當年的魚曉夢一模一樣,乍一眼看去,皇帝頓時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曉夢,魚曉夢,不,你不是”皇帝一時又看的癡迷起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的一下子想起了剛剛看到的戲,心中一陣刺痛,猛的推開她道:“魚曉夢已經死了”。

“死了,嗬嗬——遇上一個負心人,還不如死了好!明朗,你好狠的心——”女子幽怨的看著皇帝,一雙大眼睛宛若黑色的漩渦,與記憶中的人物形象重疊,看的皇帝幾乎要沉醉其中爬不出來。

她立即又抓住皇帝的手,拉緊了他直直往洞穴裏麵奔去,邊奔邊道:“是的,我是死了,被你這個負心人拋棄而死,被親生父親活活的折磨死,你不想去看看我死前的模樣麼?”言語中冷冰冰,說不出陰鶩冷酷。

皇帝聞言大為緊張,可看到女子的臉時卻又不由得心中發軟,明知道前方會很危險,可他就是舍不得掙開女子的手,二人拉拉扯扯的往前奔了幾十步,很快就進到了一處地下牢房之內。

數步見方的窄小房間,四下裏皆無窗戶,采光靠的是牆上的明珠,冷冰冰的石壁上掛著數條生了鏽的鐵鏈,到處潮濕不堪,牆角堆放的稻草已經腐爛,散發出刺鼻的黴味。

到了這裏,女子鬆開皇帝手,忽然一個踉蹌坐到地上,抓住鐵鏈套上自己的手腳,匍匐在地顫顫巍巍的爬動,邊爬邊悲痛呼喚道:“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她披頭散發,狀若瘋癲,衣衫頓時蹭滿了黑色的黴灰,

“曉夢……”皇帝見狀愕然,癡癡呆立了一番後,忽然淚如雨下。

“想不到你居然會哭,隻是人都死了,你這會子哭又有何用,哼,貓哭耗子假慈悲,看了真是惡心!”

隨著話語聲響起,宇文朔夜頎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皇帝的身後,他手中散發著寒光的幽亮長劍正擱在皇帝的脖子上,見皇帝呆住,他鬼魅般的聲音繼續幽幽道:“我母親去世前,在這裏被囚了七年”。

“你,你是,你是宇文朔夜?你為何設計帶我來此”?皇帝聞言大驚,冰涼的劍鋒刺激著肌膚,頓時徹底清醒過來。

“為何?哼哼”宇文朔夜聞惡狠狠的瞪了皇帝一眼,一字一頓冷冷的道:“為了要你記起二十年前的朔月之夜,為了要你明白你這些年欠了那個可憐女子多少,為了要你知道,你是活該膝下無子,無人繼承你的皇位……”

“你——哼,寡人不欠任何人的,她本就為害寡人而來,落得那個下場是咎由自取”。皇帝聞言一頓,隨後看了眼地上的女子,眼中雖有不忍之色,卻昂然回道。

“真可惜,事到如今,欠不欠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你以為這裏還是你的皇宮麼?”宇文朔夜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看了看地上的女子,臉上露出一抹譏笑。

“怎麼?難道你想弑君殺父?”皇帝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不由自主的想要動。

“別動,否則,我可不保證我的劍能握的穩”宇文朔夜緩緩道:“我知道知道你的手下很快就會找到這裏,這裏困不了你多久,我也不想親手殺了你玷汙我的手,不過我真的很想讓你下去陪伴母親,這些年她一個人在下麵一定孤寂的很。”宇文朔夜輕輕的在他耳際吹了口氣,輕描淡寫的道,隨即將長劍往地上的女子身邊一丟,冷冷一笑道:“魚曉夢,那個負心男子來了,你還不快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