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嵐峰就提了幾隻野兔回來,蝶衣和靈心上前接過野兔,提去水邊收拾幹淨準備用火烤。嵐峰轉身不見小花子的身影,便四處尋找,最後發現小花子正一個人坐在溪邊的大樹下發呆。嵐峰輕輕的在旁邊坐了下來,小花子聽到聲響轉頭看了嵐峰一眼,然後陌陌的拿起一根木棍用斧頭削了起來。地上已經許多堆碎木屑了,小花子還是漫不經心的隨意削著,看著看著嵐峰便又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他平時也經常一個人坐著像這樣的削木屑。
“小兄弟!”嵐峰輕輕的叫了小花子一聲。
小花子聞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慢慢的轉過頭來看了嵐峰一眼並沒有做聲,隨後又低下頭繼續的削了起來。
“你這是在練習功夫麼?”又嚐試著問了一句。
小花子停下了手,抬頭默默的注視前方良久,微微的搖了搖頭。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嵐峰追問道。
小花子依然沒有吭聲,隻是再次的搖了搖頭,把手中已經削了半截的木棍扔到了水裏,撿起另外的一根木棍繼續削著。看罷嵐峰也拾起一根木棍,抽出獵刀學著父親的樣子削了起來,小花子正低頭削著,忽然看到嵐峰削出的木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的抬起頭來盯著嵐峰呆呆的看著,嘴唇哆嗦了兩下卻沒有說話。
“峰哥!你這是在幹嘛啊?”依兒忽然從後麵跳了出來。
“沒?我在學跟小兄弟削木棍!”
“有什麼好削的,快點吃東西了!”
“去吃東西吧!”嵐峰對小花子揮了下手便跟著依兒走了。
小花子回過神來,望著嵐峰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把地上的碎片踢進水裏,收拾起東西跟了上去。
火堆上兩隻焦黃的烤兔正噝噝的散著香氣,靈心見嵐峰走來便抻手招乎:“峰哥!坐這裏!”嵐峰笑了笑,在靈心身邊坐了下來。
“嵐哥哥!給你吃這塊!”蝶衣撕了一條兔子後腿遞了過來。嵐峰愣愣的看了蝶衣一會,才伸手接過兔腿。
“哎?傻了!你到是吃啊!呆頭?”蝶衣衝嵐峰做了個鬼臉。
嵐峰忙舉起兔腿,重重的咬了一大口,結果被燙到舌頭。
“呆頭哥哥哥?你喝水!”依兒看到了,忙把裝水的葫蘆遞給嵐峰。
“你是小雞啊?還咯咯咯的叫!”蝶衣白了依兒一眼,伸手又撕了一條兔腿遞給了小花子。
小花子接過兔腿,看了眾人一眼,隨後輕輕的咬了一小口便陌陌的低下頭去了。
眾人便開始吃起東西來了,不多時兩隻兔子就被吃光了,嵐峰抬起頭卻發現小花子正在盯著地麵發呆,手中的兔肉隻是被咬過一小口。
“小兄弟!咋不吃啊?你有哈心事麼?”嵐峰輕聲的問道。
小花子緩緩的抬起頭,目光呆滯的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站起來講道:“我還有急事,我先走了!”說罷便沿路往回走去。
眾人:“哎……”
“我真的有急事!”小花子說罷競跑了起來。
幾個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花子就這樣的離開了,剩下幾人休息過後便又繼續上路。
第二日清晨,四人收拾好行囊正準備上路,那頭老黃牛馱著瘦子稀裏嘩啦的又從林間鑽了出來。瘦子一見眾人頓時興奮了起來,站在牛背上高聲厲喝:“你們幾個小鬼還敢呆在這裏!”
靈心聽罷笑了,上前一步大聲答道:“你不是也還敢找來麼!”
“我?當然敢來!難不成還怕了你們幾個?”瘦子尖聲怪氣的說道。
“那我們要是走了,怕你找不到啊!”靈心毫不示弱的回答。
“好啊!好啊!”瘦子竟開心的拍起雙手來了,拍罷轉身衝著林中大叫:“死胖子!還不給我出來,在後麵個磨蹭什麼呢?”
“誰讓你不等我?”隨著一句埋怨聲,一個與瘦子年齡相仿的胖子呼哧呼哧的跑了出來。胖子連口氣都沒喘,直接上前拉住瘦子的衣服便教訓起來:“牛是你自己的嗎?憑什麼你一個人騎著跑了?你說”
瘦子一聽也不幹了:“你那死沉死沉的,牛還沒喝水你就要壓他,你還有點良心沒?”
“哎!我說你到還有理了?沒喝水你怎麼還騎?給我下來?”胖子說罷便拉住瘦子往下拽。
“我比你輕著呢!”瘦子邊說邊用腳來蹬胖子。
“比我輕?不服氣咱找杆秤來稱一稱!”胖子激動的都漲紅了臉。
瘦子聽罷連連搖頭,撇著嘴說:“還用稱?瞎子都能看的出來!不信咱讓他們說說咱倆到底誰重?”瘦子指著嵐峰他們幾個給胖子看。
胖子剛才一直在生瘦子的氣,急於跟瘦子理論完全沒注意到一邊上還站了幾個人呢!立刻跳到眾人麵前,好奇的伸著脖子挨個的打量著。
“要是我說啊你就是比他輕!上秤也絕對不輸他!”靈心本來就對瘦子沒啥好感,幹脆趁機挑撥起來。
胖子聽罷頓時眉開眼笑,一下跳回了瘦子邊上,得意洋洋地說:“聽見了?你都聽見了?人家可都是明眼人!”
“得了吧你!這話你也信?”瘦子聽罷連連擺手。
“我幹嘛不信?是你讓我問人家的!”胖子咬住這個理就不鬆口。
瘦子急了,指著靈心大喊:“你胡說!”
靈心反唇相譏:“你才胡說!人家就是比你輕?”
瘦子氣的直哆嗦:“你?哎!對了,胖子!就是他們打了咱的牛!”
“什麼牛不牛的,反正你得給我下來!”胖子依然拉著不放手。
瘦子氣得大罵:“你個死胖子!能不能團結點?我叫你幹嘛來了?”
胖子仔細想了想說:“不是你說有人打了咱家牛嘛!”
“對呀,就是他們幾個!”
老黃牛也衝著依兒哞了一聲。
胖子一聽立刻變了臉,轉身扠著腰,舔著肚子便奔著幾個人來了。
依兒見狀忙上前煽風點火:“你別聽他挑撥,剛才我們可是幫你說話了!”
“對!”胖子一聽便轉回身去,隨即又轉了回來,布拉著腦袋說:“不對!是你們打了我們家的牛!”
靈心見賴不掉了,索性抱著寶劍昂首笑道:“打了你又能怎樣?”
胖子一聽怒了,指著靈心大喊:“你趕緊給老黃道歉!”
靈心毫無懼色,直接上前一步:“神經病!就不道歉你能咋地?”
瘦子縱身躍到胖子身邊,磨拳擦掌的說:“胖子!別跟他們廢話,直接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說罷二人便要動手。
蝶衣一直在邊邊上看著,心想這四處懸崖絕壁的,竟然還有兩個人養了一頭牛,莫非對方就是赤隱派的人?想罷趕忙上前攔住。
“哎!都說赤隱派乃是道中至尊,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蝶衣試探了一句。
胖子頓時愣住,睜大眼睛問道:“你咋知道我們是赤隱派?”
蝶衣可不容他們一起商量,趁熱打鐵的講道:“我們是衝著赤隱的威名而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倆位是不是該幫我們帶下路呢?”
靈心也取出了師叔所寫的那封信,衝著他們倆揮了揮。胖子和瘦子吃了一驚,原以為對方隻是偶然經過或無意中闖入的閑人呢,沒想到竟還是有些來頭的,相互對視了一眼便打定了注意。胖子走過來接住信封看了看,還給靈心後問道:“你們找赤隱派有什麼事嗎?”
靈心微笑著收起了信,慢條斯理的回答:“見了你們管事的才能說!”
嵐峰也上前一步抱挙說到:“還要勞請二位幫我等引下路!”
瘦子一聽不樂意了,在後麵大聲的嚷嚷著:“那牛呢?你們打了牛的事情怎麼說?”
胖子也不肯幹休,接著瘦子的話說:“你們得跟先跟老黃道歉,不然不給你們帶路!再說了,你以為赤隱派是誰都能去的嗎?”
靈心哼了一聲,轉身對嵐峰他們講道:“你們說咱們要是就這樣回去,和外麵的人講說他們赤隱派隻是一群高傲不講道理之輩,別人會怎麼想呢?”
“對!我們現在就回去說,走!”依兒見自己這方似乎是站了上風,順勢加了一把火,上前拉起眾人便往回走!
“等下!先把話講清楚,誰?誰高傲不講道理了?”瘦子急忙上前攔住眾人。
“不肯帶路就請讓開吧!啊?”靈心順勢激了瘦子一句。
瘦子氣得直哆嗦,兩撇小胡子一聳一聳的,他領教過這倆位姑娘的嘴皮子,深知自己論說的話占不了便宜,便轉頭向胖了求助。
胖子忙上前幫腔:“那牛?”
“牛什麼牛?不敢帶路,那就讓開!回頭要是說了什麼可別怪我們!”依兒也用上了激將法。
“那牛你們就白打了?不行,一定得給個說法!”瘦子依然不肯退讓。
“對!必須要給個說法!”胖子重複到。
正在一邊上吃草的老黃牛也抬頭哞了一聲。
蝶衣一看,這繞了半天又繞回來了!日頭已經忙近中午了,這樣吵的話,就算吵到了太陽落山也不會有個結果!於是上前講道:“我說二位,你看這樣好不?你們先帶我們去赤隱,回頭咱找個人來評評理,要是人家也認為我們不對,那我們幹願受罰!”
胖子聽罷摸了一把咕咕直叫的肚子,對瘦子點了點頭。瘦子也思索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好吧!到時候要我們找人來評理!”說罷轉身向黃牛走去。
“咱千萬別找大師兄!”胖子追了上去提醒瘦子了一句。然後二人騎著老黃牛,晃晃蕩蕩的向林間走去。
來的實在是突然,幾個人看著蝶衣愣住了,蝶衣向眾人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示意大家趕快跟上去,眾人忙拿好東西去追老黃牛。
眾人跟著黃牛鑽進密林中後,發現還真有一條隱蔽的通道,想必是黃牛常來此處喝水,鑽來鑽去的在茂林中擠出來的林**。眾人沿著彎延的林陰小道在山中穿行,時而鑽入深穀,時而又爬上山峰,在陡峭山崖間來回的穿梭,眾人不得不感歎這頭牛的本領可真是大啊!如此的境地中竟然還探的到這樣的路來。胖子和瘦子在牛背上靠在一起坐著,雖然都眯著眼睛沒有出聲,但看那樣子卻是悠哉的很!老黃牛似乎已經很熟悉這條路了,無論上坡還是下穀都走得健步如飛,隻是苦了嵐峰他們幾個,沒過多久便已是氣喘籲籲。
依兒停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衝著前麵喊到:“我說能不能讓那牛慢一點!我就要跟不上了?”
“那是你的事!”瘦子懶洋洋的哼出一句話來。
“跟不上的話怎麼去你們赤隱?”靈心氣哄哄也停了下來。
“那也是你們的事!”瘦子繼續懶洋洋的哼著。
“那誰跟你們找人去憑理?”說罷蝶衣取出水給眾人喝。
“真是麻煩啊!老黃你就走慢一點?”瘦子無奈的直了直身子。
黃牛竟放慢了腳步,眾人喝了水又跟著往前走,看來赤隱派所在之地還真是隱蔽,眾人在陡峭的懸崖絕壁間穿行了近兩個時辰,又鑽了幾座狹窄的洞穴才來到位於山峰間的一個幽穀。此處怪石嶙峋古木參天,蜂蝶飛舞鳥語花香,一條石徑小路沿著石橋伸向了密林深處,透過繁荗的枝葉間隙還能隱約的看到幾處飛舞的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