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瑤領完獎回來時, 劇組眾人連喝什麼酒都商量好了。
“玉瑤,一會兒吃海鮮去啊,一起去不?”
“走啊, 去哪吃?離這兒遠不?”
“就江灣路那家店, 不遠。”
“那沒問題,不過我得換身衣服再去, 你們要等我哈。”
最後一個頒發的獎項是最佳影片。鄭執已經拿過好幾次金鶴最佳影片獎了, 再次入圍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 心情掀不起一點波瀾。
“我定了個包間, 兩桌二十個位置我們坐得開吧?”鄭執一邊敲著手機一邊問。
雲月閑:“鄭導,馬上宣讀結果了你好歹配合一下演演緊張感。”
鄭執抬頭看大屏幕上的自己, 說“我心裏緊張, 表麵鎮定,不衝突。”
瞧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 這話狗都不信。
雲月閑想緊張一下,這畢竟是她投資的第一部電影,《雙城》像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很難保持冷靜鎮定。
但導演本人都不緊張,她要是表現出緊張的樣子,會不會給人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沒等她糾結出個結果, 頒獎嘉賓宣讀結果了。
——恭喜《雙城》斬獲本屆金鶴獎最佳影片,請《雙城》劇組代表上台。
編劇拍了拍鄭執:“你上去吧。”
鄭執卻看向雲月閑:“要不你上去吧, 我去好多回了, 沒勁。”
雲月閑:?
“你覺得這合適嗎?”
“你是投資人,沒有你就沒有《雙城》, 有什麼不合適的。還能順便宣傳一下新項目。”鄭執是真的不想上去, 他領獎次數太多, 為了編獲獎感言已經把肚子裏的墨水都耗盡了,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名堂、也不想再發表感言了。
“我隻是投資人之一,大頭明明是萬誠好不好,你怎麼不讓玉瑤替你上去?”雲月閑一臉抗拒。
鄭執:“也不是不行。”
蘇玉瑤:“你們不會是認真的吧?”
一旁看了整晚熱鬧的男主演弱弱地說:“你們都不想去,不然讓我去,我還沒摸過獎杯呢。”
“那你去。”三人異口同聲。
台上主持人不知道這劇組在糾結什麼,等了半晌也沒看見《雙城》劇組有人站起來,催促道:“鄭導不會是太驚喜了沒反應過來吧?該您上台領獎了!”
於是男主演被推了上去,替整個劇組領取金鶴獎最高榮譽。
散場後演員去更衣室換回日常衣服,雲月閑和鄭執在停車場附近等她們。
這會兒熱搜上都是金鶴獎相關內容,《雙城》斬獲三個大獎還有配樂與美術兩個小獎的消息不脛而走,新人男演員代鄭執領獎的事情同樣引發熱議。
大家普遍認為,這是鄭導給新人演員露臉的機會,一時間各種論壇上流傳著鄭導曆年來關愛、提攜新人的事跡。
雲月閑在慶功宴的飯桌上大聲朗讀網友的小作文,鄭執尷尬得想找個縫躲一躲。
“鄭導,他們說你當年為了不讓演員著涼,降雨降的都是熱水,這是真的嗎?”
“拍那部戲的時候是七月末,最熱的時候!水溫本來就高!又不是我讓人加熱的!”
“那這個,說您走紅毯的時候幫女藝人擋鏡頭防走光,這是真的嗎?”
“我那是沒想到她突然停下來!一不小心就走到她前頭去了!”
“哈哈哈哈……”
…
入秋以後,雲月閑常常做夢。
以前她睡眠質量很好,眼睛一睜一閉就是八小時起步,不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就精神抖擻。
但她近日總是反反複複地做夢,做同一個夢。夢裏她好像回到了任務世界,夢裏做任務的那個人又好像不是她。
這夢真是奇怪。
雲月閑陷入懷疑,難道是蘇玉瑤和顧言誌即將結婚,這個小說世界的故事線要走到頭了?這是否預示著係統要把她送回任務世界?那麼然後呢?送回去幹什麼?繼續做任務嗎?
那她在小說世界的這段經曆算什麼?係統給她放了個長假?
雲月閑很擔心自己某天一覺醒來被係統帶走,就像祁時離開的那天一樣。她挑了個大晴天,獨自開車去了一趟桐山。
她不知道白桐觀和係統有什麼關聯,但那是她唯一能夠寄托希望與幻想的地方,萬一她再次聯係到祁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