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多方麵的,在人生的任何場合,都應該站在第一線戰士的隊伍裏。”
請你記住那熱烈的話語,並把那些書好好地保存著吧,那不僅是我們的爸爸留給你我的禮物,更是我們那段經曆的最好的見證。
不僅僅是對你,也同樣是對我,對我們倆都需要這樣想,我們不僅僅是這種生活悲劇舞台上的主角。我們同樣也是上帝的寵兒,在當今的社會中,會有多少人還能對那種沒有結果的愛像我們這樣銘心刻骨,痛徹心扉?安然,我們已經足夠甜蜜,足夠蕩氣回腸,足夠轟轟烈烈的了……
安然,我們今後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見麵了,我們不僅僅已經是相隔萬裏,而且相隔在我們倆人都極為生疏的國度裏了。不過,不論是在哪裏,是天涯是海角,我還都會為你祝福,為你祈禱。
雖然,我們已天各一方,可我們還將是月共一輪……
安然,記住,請記住,我們畢竟已經愛過。
二零零三年五月十六日於澳大利亞
安然從看著這封信的時候起,就是流著淚的,到了看到最後時,已經是潸然淚下。不過,他知道自己是在飛機上,是必須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的,他沒有像在機場和白潔她們告別時那樣失聲痛哭,而是時不時地嗚咽著。
一位空中小姐走了過來,“先生,哪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對不起……”
“那我能幫助你做點兒什麼嗎?”
“不用,不用了,我一會兒就會好的。謝謝你。”
空中小姐走了,一會兒工夫,她又回來了,給安然端來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安然座位前的桌板上。
正在這時,飛機上的廣播裏傳來了音樂的聲響,那分明是一位女中音歌手深沉的聲音:
你是我愛你時,近在咫尺的寂寞,
你是我想你時,遠在天涯的漂泊。
你是我尋找時,橫亙在故裏的溝壑,
你是我牽掛時,斜掛在異鄉的雲朵。
為什麼?為什麼?
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已經注定了夢中分手,
還要讓我們在生命的拐彎處彙合?
為什麼?為什麼?
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已經注定了無法同行,
還要讓我們轟轟烈烈轟轟烈烈地愛過?
誰能告訴我?
誰能告訴我……
飛機正點到達溫哥華機場,安然最後一個才起身走下飛機。在北京出發時,他根本就沒有按照他和郭援朝約定好的給他打電話。所以也就沒有人去機場接他。
他一個人走出機場時,他坐的那架航班上的旅客都走完了。他走出了機場大廳,在門口出租車的停車位上,坐進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迅速地駛離了機場,很快就上了一座大橋,進而又進入了市區。那靠近市區周圍馬路的兩側,一處處的別墅成了快速行駛的出租車車窗外一副副流動的圖畫。路上的行人,有太多的亞洲人種的麵孔,懵懵中,他一時似乎是不知道這是異鄉還是故鄉了。
車到了遊艇碼頭,到了他該下車的地方,他沒有下車,他讓司機重新又發動了引擎。出租車朝著海濱大道駛去,到了一處人不多的地方,他下了車。
這是一條和臨海市的那條黃金海岸差不多長度的一條馬路。那不多的行人,大都來自於異國他鄉,而那一個個一隊隊的腳穿輪滑鞋的青壯年,都是本地瀟灑的居民,那些男男女女不時地從安然的身邊穿行而過。那越野自己行車上的駕駛者和那自行車後座上帶著的半是站立的或男或女,和他們的伴侶那快樂的笑聲,聲聲入耳。在靠近大山一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轟然倒下的合抱之木,彰顯著這條道路的曆史。
安然就在這裏緩慢地走著,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麼?沒有人知道,此刻他想去哪裏?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他看到了一處鵝卵石遍布的海邊空曠的地帶,那裏沒有一個行人,那遍地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不少都是被人們設計過了。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這裏,把他們堆砌成了一個個的形狀,那或許是用它們寄托自己的一種情愫或表達著自己的一種祈禱。看上去,有的已經在那裏存在很多年了。安然漫無目的地走了過去,他找了一堆鵝卵石,精心地擺了起來,最後那堆鵝卵石變成了兩個單獨的一粗一細的足有四五十公分高的柱體,像是兩個人相互張望,又像是相互顧盼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站了起來,離開了那裏。
海邊依舊是輕浪拍岸的聲響,那一棵棵參天大樹的綠蔭,把那條道路遮擋得嚴嚴實實,安然就在這綠蔭中前行,身邊不斷地吹過那陣陣秋風,那秋風中還不時地夾帶著幾片落葉。
安然繼續朝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