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持續了千年的傳統了。從神祇戰爭結束後的廢土時代延續到如今的繁榮時代,這一儀式從未改變。
而這一次顯然是格外特殊的——因為精靈族純淨無暇的大祭司殿下,也少見的也來觀賽了。
雖然大祭司不會參與授勳,但卻會觀看到底。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選拔賽的魁首,是為數不多能夠同時在王和大祭司的注視下正式成為一名騎士的特例。
其榮譽,甚至是很多上千歲的老騎士都沒有享受過的。
威尼克頗為羨慕。
高大的熊人站在下方,壯碩似小山的他再一次羞赧的偷瞄大祭司的身影——雖然離得遠,但大祭司那頭耀眼的流金色長發卻依舊無比奪人眼球。
於是熊人忍不住幻想,幻想著自己沒有疏忽大意、幻想著如果是自己奪得第一的場景。
然後他又羞赧的低下頭。
奪得魁首的精靈戰士神情平靜的前去沐浴。
他換上嶄新的鎧甲與頭盔,打理好自身的容貌,最後緊隨著牧師的腳步,返回了恢弘的王城競技場。
在無數精靈的注視下,他不斷地朝高台處那兩位尊貴者靠近。
如果順利的話,這位精靈戰士將會抱著頭盔單膝跪在王的跟前,然後年輕高大的王會起身、拔出自己的佩劍,溫和的點評這位新騎士的表現,最後,王會用劍麵在其肩頭輕點三下,莊重陳述騎士的準則,而授勳的騎士也將會宣誓忠誠,至此正式獲得“騎士”稱號。
——但意外來得猝不及防。
這位新騎士一路都麵無表情的垂著眼。
他在心裏估算著距離,直到即將抵達王座跟前的瞬間,他才像終於等到時機的毒蛇般露出了陰冷銳利的眼神。
與此同時,他背在身後的手中浮現出了一把由渾濁魔力構成的漆黑利刃。
下一刻。
引路的牧師被突然暴走的精靈戰士重重的推向了精靈王、阻擋了王的視線。
而罪魁禍首自身則是拱起脊背,在那瞬間藏身到牧師的身後,然後腳踝一轉,調整方向,行刺者以比在競賽時更加驚人的速度朝王座旁邊的大祭司襲去。
四周響起了尖叫。
對魔力感知最敏銳的維塔利在對方握住漆黑利刃的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他有些訝然的睜圓了漂亮的綠眸。
與遲鈍又脆弱的身體不同,維塔利的眼睛非常敏銳,思維更是冷靜迅疾。雖然躲不開,但他卻能夠看清對方的動作。
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祭司卻並不驚慌,更沒有動用魔法的意思。
他隻是無聲歪了歪頭,雙手依舊優雅的交疊、放在大腿上,就這麼無比平靜、冷淡的看著那柄漆黑的短劍朝自己襲來。
慌亂?
為什麼要慌亂?
維塔利想。
想要在這裏行刺他,可能性幾乎是零。
……「榮耀」的精靈王,神殿騎士的首席與二席,王城騎士的首席和二席。
整個精靈王國的最高戰鬥力,此時此刻幾乎都圍繞在維塔利身邊。
吭——!
唰——!
錚——!
金屬腳鎧踩在地麵,發出了清脆的敲擊。眨眼不到的刹那,空氣發出一聲爆鳴,一把華麗又鋒銳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鞘,就這麼牢牢的抵住了行刺者的短劍。
“你這無禮的狂徒!身為精靈子民……你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對尊貴的維塔利殿下動手!?”
一身銀甲的神殿騎士瑪瑞爾握著自己的長劍,如同頑石般寸步不移的抵著敵人的短劍。
她用低啞的嗓音發出了母獅般無比憤怒又難以置信的咆哮,隨後她神情冷厲的請求道:“……殿下啊!請允許我為您出戰。”
“我準許了,瑪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