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算人間四月天了吧,可是我的桃花啊,什麼時候開呀……”兩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在一所中學的門口杵著,像兩根沒有線的電線杆。其中一個比較矮,看樣子還沒到一米七,稍稍有點並不嚴重的謝頂,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正在有氣無力地**著。
另外一個一米七五的樣子,不高不瘦不帥,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戴著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長方形的鏡片後麵,不大的眼睛無神地半睜著,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快晚上九點了。
這男人許是累了,蹲下身,用手扶了扶眼鏡,對身邊的同伴說:“你要是再這麼鬼叫殃似的無病**,大概在桃花開之前,你的菊花會先開。”
“二哥,菊花是秋天才開的,你能不能有點常識,好歹是在學校門前,別顯得這麼沒文化,會讓女中學生們瞧不起的。”矮個子鄙視地看著他口中所謂的二哥。
二哥歎了口氣,眼光不善地往矮個子屁股後麵瞄了瞄,又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說:“老馬,你的菊花是上個秋天開的,還是準備在這個秋天開?這麼明顯的梗都看不出來,你的幽默感和智商都被精蟲吃光了麼。還有,這裏好歹是我的母校,我會比你想象的要更注意自己的形象。”
“都說在淫人眼中天下沒有一句不是葷話,也就你這基友一聽到菊花兩個字就立刻想起那個來。”老馬的目光中依舊充滿鄙視。
二哥聽了這話立刻站起身,把腰板挺得直直的,掏出一顆薄荷糖塞進嘴裏,隨手把糖紙扔進身邊的垃圾桶,對老馬說:“滾犢子,老子是直的好麼。”
眼看著要到九點二十放學的時間,兩個人的表情也變得稍稍嚴肅起來,畢竟給委托人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還是非常重要的。接著校園裏鈴聲響起,數分鍾後,學生們先是三三兩兩,隨即便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從敞開的校門處湧出。
“二哥,要說是金子早晚都發光,你覺沒覺得我們在這些開著豪車來接孩子的家長中間顯得異常顯眼鶴立雞群,靈識外放之下,果然連保時捷都暗淡無光。”老馬說著,冷眼望著身邊不遠處的一輛紅色小跑車。
“顯眼的原因是你大晚上的還戴著這麼傻.逼的墨鏡,再加上那件過膝蓋的黑風衣,活脫脫就是黑衣人國產山寨土鱉鄉村版,你要是弄個四喇叭的手機放上一段‘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保準會更加引人注目。還有你這從腳下往上打的應急燈,你到底加了幾個燈泡上去?我覺得傳說中能夠照亮迷途羔羊前行道路的燈塔都沒有你這個亮,要是沒有大氣層攔著,你這小光線還不得射嫦娥一臉……另外,那輛車是他娘的法拉利,你看不見車標上那隻歡脫的小馬駒麼。”二哥說完,腳下輕移,不動聲色地離老馬遠了一些。
“我也沒辦法,誰讓胖子跟委托人說我們穿黑風衣戴墨鏡來著,不按照當初定好的穿,委托人怎麼能認出我們,我們還怎麼接頭?而且我又沒有你那目光銳利的氪合金狗眼,不靠這胖子做出來的透視小墨鏡,我連鬼都看不到,還除個毛線的靈啊。”老馬說得理直氣壯。
“擦,接頭,還用對暗號嗎?天王蓋地虎?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為了部落?人在塔在?這位天地會的兄弟,這位德瑪西亞的英雄,你諜戰片看多了吧,跑人家學校外麵玩潛伏來了麼……”二哥罵了一句,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立刻說:“我們在學校門口,你出來之後奔著門前馬路對麵那條粗大的直插雲霄的光柱來就行,放心,那不是霸天虎研究的太空橋,不會把你傳送到賽博坦的……恩,放心,既然你現在還活著,就說明那個昨晚困住你的東西基本沒什麼危險性。”
二哥掛斷了電話,對著目瞪口呆的老馬說:“不知道有種現代科技產物叫做移動電話的麼。你走運了,應該是個清純小女生,聲音挺甜,沒準正是你喜歡的那一型。”
老馬聽完後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領,眼中帶著期盼地問:“還有嗎?”
二哥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還有……她應該沒看過《變形金剛》,我提到霸天虎、太空橋和賽博坦這幾個關鍵字的時候她顯得有些茫然。唔……還有,這姑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長頭發,馬尾辮,高高瘦瘦的還蠻漂亮,上身是件土得掉渣的全市統一校服,下麵穿一條牛仔褲,斜挎著卡其色的單肩書包,與你的理想型應該還有些出入。而且說實話,不也不建議你在中學校園裏下手,尤其還是我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