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日頭一落,立刻騎馬飛奔出來到鋪子。
今天天氣好,他出來的也早,早早就喬裝好了要帶夫人跟兩個孩子外出逛廟會。
可走進院子一瞧,心裏更不舒服了。人家母子三個早早離開,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鋪子裏獨守空房。
天黑下來的時候,藺闕想出門去找找。這個時候燕危拎著酒壇子進來了。
看著越發成熟穩重的燕危,藺闕這心裏滿意不少,招呼廚房做幾個下酒的菜出來,人往凳子上一座,兄弟兩個開始了這一夜漫長的酒局。
燕危先喝一大口,然後說:“藺闕,我放下了。”
藺闕沒多問,也知道燕危這口中的放下是什麼。
放下自己喜歡多年的女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然後他又說:“我暫時還沒遇上喜歡的人,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會對李依有別的想法了,這個感受你能懂嗎?”
藺闕點點頭。
燕危又喝一口酒,吃了兩口不知道什麼滋味的炒菜,心裏空蕩蕩的,但同時也很充實,想到自己的將來不會圍著一個不可能的女人轉了,其實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深吸口氣,燕危說:“我暫時想住在軍中,這京城交給你,可還行?”
藺闕笑了,什麼時候說過不行?
“兄弟之間,不說兩家話。”
“我要帶藺淵走。”
藺闕幾乎沒任何遲疑:“好。”
“不叫他回來了。”
藺闕嗯了一聲:“皇位不隻可以男人來做,女人也一樣,我看小李也不錯。”
燕危哈哈大笑:“哪有父親管自己女兒叫小李啊?”
藺闕很是自豪的告訴他:“依依就這樣說,我也就叫順口了,還別說,真不錯,哈哈哈……”
兄弟二人暢快喝酒,談天說地,說起了許久年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山莊上的小地主,他是個才當了孤兒在京城閑逛的敗家公子。
誰能想到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糾纏成了誰都分不開的親兄弟,喜歡著同一個女人,做了許多一樣的事?
燕危搖頭,惆悵,歲月總是推著人走,等你回過頭去再看,一切都不同了。
幸好,所有的親人都在。
酒杯舉過頭頂:“藺闕,保重!”
“叮”酒杯碰撞:“保重!”
兩日後。
燕危率眾十萬精銳常年駐紮雪山,帶走了藺闕唯一的兒子藺淵。
十年後,燕危的部下小白千裏送書,燕危要成親了。同時歸來的還有十年沒見的藺淵,以為所有人都沒看見過的燕危妻子。
已經當了一年女王的小李瘦瘦小小,穿著女王的金莎,頭戴王冠,腰身挺拔,扳指在日光下依舊微微發著鮮亮的紫色光芒。
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伸出小手指著人群中最高位置的那個女人問李依:“娘,那是不是叔叔的妻子,我怎麼看那人跟小娟姐很像呢?”
藺闕跟李依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紛紛點頭:“沒錯,是你的小娟姐。兩年前她合離後出走,去找你燕危叔叔了,哈哈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