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要唐初祈禱最好沒有問題,因為聞冬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
到這裏,聞冬徹底情緒崩潰。
可現在理智回籠,聞冬再去細思這個理由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掉進了唐初,亦或說季凜有意挖給他的一個情緒陷阱裏。
雖說季凜襲擊唐初這件事情本身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因為這個行為本身就太過衝動了,和季凜一貫的性格完全相悖,但如果硬要解釋為季凜情緒剛剛恢複,隻是因為碰上了和聞冬有關的問題時候,情緒失控做出過激行為,倒也不算說不通。
但這裏有一個非常致命的邏輯漏洞,聞冬想,那就是——
季凜明明是知道他的立場的。
知道,且非常明確。
也就是說,即便警方真的會短暫懷疑他的立場,但最終,是會還他清白的。
那麼既然如此,季凜有什麼必要僅因為這種懷疑,就去和警方徹底鬧翻?
按照聞冬對季凜的熟悉來看,季凜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盡快證明他的清白才對。
除非...
除非季凜知道或者說預料到了,不久後可能會有人要給他潑髒水,讓他無法輕易證明清白,甚至徹底將他定死罪名,那樣即便他和季凜都明確自己的立場從始至終都和警方一致,但如果證據確鑿,他最終也是難免罪責的。
隻是即便真的會到這一步,聞冬完全相信季凜說的同他立場一致,可季凜完全可以等真的到了這無路可走的這一步,再去和警方鬧掰,之後和他一起淪為千夫所指的對象。
可現在,明明還沒到那一步。
明明一切都還能有轉機。
季凜為什麼就這樣急躁,將自己率先置於了這樣一個立場裏?
那如果未來發現聞冬其實最終沒有被栽贓定罪,季凜又該如何繼續下去?
急躁,對,就是這個詞。
聞冬眉心倏然蹙緊,手指也不自覺收緊了,那隻還在流血的手已經開始變得冰涼。
可他卻完全無暇顧及。
在這個瞬間,聞冬心底驟然浮現出一個乍一想不可思議,細思卻又好像理所當然的猜測。
他又想起了唐初最後說的,會讓警方二十四小時監視他。
聞冬騰然站起身,不顧滿地玻璃碎片,疾步走到了窗邊。
拉開窗簾向外看去,從這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停在樓下的一輛警車,還有警車駕駛位上的警察。
而此時此刻,聞冬清晰看到,那警察神情分明是戒備的,隻是頭的朝向,卻並不是盯著他的單元口,而是盯著外來的方向。
就像是在戒備,會有什麼嫌疑人從外進來一樣!
這個念頭湧起的瞬間,聞冬霍然轉身拿起手機,顫著手指撥出了唐初的電話。
——
當天晚上,雅深市晚間新聞繼上午才播報了前傳奇市局側寫師,現襲警逃逸通緝犯季某的通緝信息之後,又播報了一條更為驚人的新聞,稱雅深警方查處了一項非法人體實驗研究,研究頭目聞某逃逸,現警方正式發出通緝。
新聞末尾,聞冬的一寸照片清晰映入所有雅深市民的眼簾。
狹小水泥房中,戴著金絲邊眼鏡,相貌溫文的席醫生,從亮著的電視屏幕上收回目光,轉而偏頭看向他身旁五官過分英俊而淩厲的男人,隨後低低笑了一聲,似真似假感歎:“季凜,你挑選獵物的眼光,當真是不錯。”
話落,他指尖輕輕彈了彈手中的古怪小醜麵具,隨後拿起了手機。
一分鍾後,聞冬手機忽然一震。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顫著手指解鎖。
下一秒,屏幕上赫然彈出一條匿名短信——
我的新朋友,要不要玩個猜字謎的遊戲?
世間萬事,皆有起點。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到這裏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嘿嘿嘿——
今晚還有,鞠躬,非常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