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聞冬的情緒管理能力一向絕佳,他麵上淡然依舊,沒有表露出絲毫可以稱之為驚慌無措一類的情緒, 甚至還偏頭朝雲風笑了一下,淡聲點評道:“你這房間很有意思。”
一整間房,除了地板上鋪了長絨毛的地毯之外空無一物,可不是有意思嗎?
“你喜歡就好, ”雲風站在門邊沒有立刻進來,而是溫聲道,“可以隨便坐, 在這裏稍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倒水, 不過這裏沒有飲料,隻有純淨水, 可以嗎?”
聞冬點了點頭, 隨和應道:“都可以。”
雲風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房間。
聞冬沒有跟上去, 他隻是在房間裏大致轉了一圈,確認了這個房間真的就是很普通一間房, 真的除了地板上一張地毯外什麼都沒有外,就隨意靠牆坐了下來。
他開始猜測雲風是否會在水裏下藥,如果要下, 那又會下什麼藥。
其實之前在餐廳, 在聞到從雲風身上散發出的, 明顯代表堅定的味道時候, 聞冬第一反應是雲風做好了要殺他的準備。
但在來到這個別墅之後, 聞冬反倒不確定了。
因為如果雲風確實就是殺害雲星和第二個受害者的凶手, 那麼一般來說,像這種有連環作案傾向的殺人犯,他們在每次作案中會有固定的模式,並不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首先在地點上,就像聞冬之前已經想到的,如果雲風想要殺他,應該會想方設法要去他家,而不是把他帶來這裏。
其次,雲風殺害雲星和第二個受害者的方法都是用麻繩將她們勒死的,這是一種極具情感表達的殺人方式,和毒殺存在本質的不同。
因此聞冬想,現在就算雲風會給他下藥,那麼這種藥物大概是催-情藥這一類的概率更高,不應該是毒藥。
所以雲風之前做下的決定,並不是立刻殺了他?
可隻是想同他發生關係的話,又顯得太大費周章了,同樣不合理。
況且...
況且聞冬無意識般抬手,修長手指覆上鎖骨處那枚圓釘,輕輕撥轉了一下。
他直覺有什麼不受控的事情即將要發生,隻是確實暫時想不到究竟是什麼,那也隻能見招拆招,且寄希望於季凜能及時趕來了。
剛剛理順了思路,房門就被輕輕扣了扣。
聞冬抬頭看去,就見雲風站在門口,手裏端著兩杯冰水。
說來很有意思,這裏明明是雲風的家,可現在雲風過來,竟然先敲了敲門。
不得不說確實禮儀極佳。
可表麵上,聞冬還是故作好笑般道:“這是你家,你敲什麼門?”
“不一樣,”雲風走進來,將其中一杯水遞給聞冬,笑道,“敲門是對於女孩的基本尊重。”
聞冬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接過那杯水,狀似無意般低頭看了一眼,可杯中水清澈見底,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在腦海中飛速將能想到的藥物都過了一遍,聞冬也依舊沒想出個所以然。
索性不想了,聞冬端起水杯遞至唇邊,喝了一口。
反正他對市麵上的所有普通藥物都有一定耐藥性,反正,季凜應該也快到了。
何況不喝這水,很容易引起雲風的懷疑,從而前功盡棄。
——
“是不是快到了?”黑色的副駕位,唐初一隻手緊緊拉住頭頂的把手保持身體平衡,語氣焦急道,“前麵那裏應該就是那片別墅區了。”
季凜在開車,他目視前方,側臉的下頜角輪廓微微收緊,清晰而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