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個熟悉的語氣,尖酸刻薄到令人安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布少秦,他實在是太震驚了,確定本人後還是感到不可思議,布少秦這個人可以說無聊透頂極了,頑固不靈還不解風情,別說染發了,在酒桌上要是有人敢勸他酒,管你什麼人他都能甩下臉色直接走人。

難怪科室的那些人會認不出來這是布少秦,他在醫院又喜歡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頂著一頭顯眼的發色,不引人注目才怪。

“你這頭發是誰幫你做的?”

布少秦有點不耐煩了,他手裏還拿著培養皿,著急把菌種轉移過去,這些都是餘樂回從南非搭乘專用飛機寄回來的,昨天晚上布少秦守了一夜,這些菌種還是死掉了,今天他要重新再試一次,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你要是不回去休息,閑得沒事幹,別在這裏搞亂,去把儀器給我調一下,等會兒我要用。”

“……”

結果餘樂回剛回來的第一天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在實驗室泡了一整天才勉勉強強把這些細胞放進保溫箱,放進保溫箱還不算,得等上一兩個月,這些小東西比他命還重要,要是細胞死了,他也可以去死了。

剛要下班,一個護士跑過來讓餘樂回去開會,他還以為是什麼緊急會議,一開門一屋子的人死死盯著他,連院長都來了,感覺不對勁想跑來不及了,門一關,

“小餘,你在我們醫院待這麼久了,我們也沒有虧待過你吧!”

“怎麼背叛我們做那些事情,你也不年輕了,又不是毛頭小子還這麼衝動。”

“不是的,科長!”

“你也別狡辯了,我們也聽說了,”

“主任,你聽我解釋,”

“竟然讓我們的小教授去幹這種事,你不知道布醫生代表我們醫院的形象嘛!你讓他頂著那一頭頭發怎麼回事!”

“不是我!真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

“……”

真是百口莫辯,一張嘴難頂千張嘴。沒辦法因為有前車之鑒就算現在說不是他幹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整整批鬥一小時,最後要求他寫一萬字的檢討書才肯放過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走出會議室的。

剛出會議室,連衣服沒來得及換,火急火燎往車上一扔急匆匆去找某人,開著車打了一個電話給陳想,語氣很衝。

“喂,你們在哪?”

陳想報了一個地址,餘樂回知道關掉導航輕車熟路過去了,打開包廂門,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刺破耳膜,陳想在鬼哭狼嚎,角落有個不明物體散發幽怨。

他一開門就是怒吼道:“誰TMD到處說我死了!?”

“喲,餘少來了,來來來快進來。”

陳想手裏還拿著話筒,湊到他麵前,把外麵的服務生嚇了一跳,餘樂回把門關上。

“方曉池呢!我找他算賬。”

陳想一隻手搭他肩膀,把他拖到一旁悄聲道,

“我勸你別惹他,他現在怨氣大得很。”

餘樂回一把掃開他的手,單手拎起方曉池的衣領,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衣領短袖襯衫,很容易就被拎起來。

“他怨氣大就可以帶人去染發?你知道今天早上開會一屋子人盯著我,”

“你TM……咋啦?”

方曉池臉上淌滿水漬,餘樂回嚇得手一鬆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