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貴,醫館診斷一次頂多也就才五個梵缽。”終於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問出聲來。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好似早就預料到有人會這麼問,立馬答道:“看病給錢,天經地義;沒錢你就不要來這裏看病啊。何況我師父的醫術豈是那些醫館庸醫可以比的?敢收你們這個價格那我師父就保證能夠根治你們的病,如果你們之中有誰的病我師父無法治好,五個禪缽我們原數奉還,你就拿著這些缽錢好好的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他們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情,他們似乎忘記缽心佛手為什麼被叫做缽心佛手了,被叫佛手是因為穆淨的醫術確實高明,猶如佛陀之手,手到病除;而人們卻是記得了穆淨的醫術,卻忘記了和他醫術同樣出名的還有他高昂無比的診費,穆淨之所以被人叫做缽心,那是因為他給人看病,乃是沒有半點醫者的父母之心,隻有給出高昂的診費才會看病,他看病從來是向缽錢看齊的。
“有需要、有能力讓我師父醫治的請上前來;其他人,先回去籌完缽錢再來吧。”白衣少年繼續喊著。
隻是這次喊完之後,沒有人說話,人們被分成了三股,絕大部分人都是轉身離去,隻是離去之時,臉上皆是一臉憤憤;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已經準備好五個禪缽的人,他們自發的上前排成一列隊伍,交上五個禪缽,等待缽心佛手穆淨的醫治;孫行也正在其中。
至於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則是沒有足夠缽錢卻又不甘心離去的人,那個機靈的青年便是其中一人,此時他的三叔公說道:“孩子,咳咳……我們回去吧,我們出不起那個缽錢的……咳咳。”
“三叔公,您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治好您的病……等等我就去求求他們,說不定穆神醫大發慈悲就答應救治您也說不定啊”青年說完,便朝著白衣少年幾人走去。
“孩子,你回來……咳咳!”三叔公不住的咳嗽,想叫住青年,隻是青年卻沒有回頭。
而和他有一樣打算的還有幾人,他們相互看了看,一起走向白衣少年。
“你們幹什麼?護衛!”白衣少年見人群來勢洶洶;不由心中一緊。
撲通,撲通撲通
“求穆神醫大發慈悲救救我們!”人們的哀求並不整齊,可是人人臉上卻是寫滿期盼。
白衣少年暗鬆一口氣,表麵上卻氣焰更是猛竄三分:“哼!我說過了,治病給錢,天經地義;我師父是大夫,不是開善堂的!我師父有的是醫術,不是慈悲;你們要慈悲,那去求覺明寺去啊,在這裏幹什麼?沒有缽錢還這麼多事!”
“求穆神醫救救我們吧,我們願意當牛做馬來報答穆神醫!”人群一陣的沉默,可是沉默過後有的卻依舊是哀求。
他們除了哀求也確實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知道穆神醫怎麼樣才肯救治我們?”人群中再吃有人問到。
“怎麼樣?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們若是有五禪缽,那我將你奉做上賓;可是你們沒有啊……你們還說什麼做牛做馬,我問你們,我師父他缺人手嗎?你們又能夠為我師父做什麼?”
白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過隨即話語還是軟了下來:“聽我一句勸,你們還是回去吧,也不要湊那五個禪缽了,你們這樣的人我見過,就算你們現在回去賣房賣地,湊出這五個禪缽,治好了病,以後怎麼辦?所以,回去吧。”
齊齊的歎氣人響起,絕大部分跪著的人都選擇離去;或許這已離去,許多病人將再也無法回來,可是他們又能怎麼辦呢?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些病人也要為家人的以後做打算啊!
不過依舊還是有那麼幾個人跪在地上沒有起身,或許他們覺得用這種方式可以打動缽心佛手穆淨吧,帶著三叔公來看病的青年便是沒有起身的其中一人,他緊咬嘴唇,低頭默默的跪著,好似完全沒有聽到白衣少年的所說。
此時,交上診費的孫行等人已經開始向院內而去,包括孫行;之前發生的一切,孫行都看在眼中,他雖然不喜白衣少年;可是不得不承認白衣少年說的其實並沒有錯,他不怪穆淨的貪財,不怪穆淨的冷漠,要怪隻能夠怪自己不夠強大吧。
沒有敵國的缽錢,沒有滔天的權勢,沒有強健的體魄,甚至連一雙可以正常走路的雙腿都沒有,孫行誰也幫不了,他能夠做到的不過隻是堪堪自保而已,不,或許自保都要打上一個問號吧。
這便是悲哀,生病的悲哀,沒錢的悲哀,求醫看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