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乖乖地把蓋子送了回去,塔頭和尚也鬆開了他的拇指。
左忠堂一邊揉著手指頭,一邊苦著臉嘟囔著說道:“老爹你也忒黑了點,下手竟然這麼重,我的手指頭八成骨折了,您看看吧!”
塔頭和尚嘻嘻一笑,理也不理他的訴苦,埋頭看著火爐,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還好,火侯剛剛好!”
“小崽子有進步,竟然能一心二用,不但單手和老爹過了幾招,而且還能用另一隻手拿走老爹的蓋子,嗬嗬嗬嗬,不錯不錯!”他一邊把砂鍋從爐火上拿下來,一邊對著左忠堂讚道。
左忠堂麵露得意之色,索性放開手指頭,不在裝痛苦博同情。他哈下腰,鼻子帶著身體跟隨砂鍋移動,咽了幾下口水,誠心誠意的讚道:“老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哦,這一回放沒放八角啊?”
塔頭和尚把砂鍋放到了桌子上,伸出手指頭敲了一下左忠堂的大頭,不答反問道:“說一說,今天怎麼來晚了?”
“哦,有兩個同學病了,我到醫院去看一看他倆,所以就來晚了唄!”左忠堂擺好碗筷,掀開了砂鍋蓋子,隨手把騰騰的熱氣往自己的鼻子裏招了招,說道:“真香!”
“呸!”隨著腮邊贅肉的顫動,塔頭和尚啐了他一口,不滿的說道:“我問的是你檢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左忠堂愕然,隨即明白了過來,問道:“剛才我幹爹來了嗎?”
塔頭和尚搖了搖頭,先是盛了兩碗米飯,分放到倆人麵前,然後正色道:“他是頭幾天來辭行的,所以老爹知道你今天體檢的事情。”
接著他慈祥的看著左忠堂,埋怨地說道:“老爹以為你能早點來呢,所以才做了狗肉豆腐,沒想到都過了中午,還不見你的人影。若不是老爹手藝獨到,這狗肉豆腐隻怕早就燉飛了!”
隨即他又追問道:“檢查的結果到底怎樣了?”
左忠堂聽了塔頭和尚這一些話,一顆心熱乎的就如同麵前的狗肉燉豆腐,不覺間眼睛竟是有些濕潤了,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借口喝水,抹幹了眼睛之後,這才回到桌子旁邊,說道:“沒什麼事,和以前幾乎一樣,按著專家的話來說,那東西除了越來越瓷實,基本沒太多變化。”
“越來越瓷實?”塔頭和尚疑惑的自言自語,不過,緊接著他便笑了,一雙鬥雞眼裏射出盡是興奮的光芒。
“還是老爹好,一聽到我沒事,眼睛都冒藍光!”左忠堂欣慰的說道。
“嗬嗬嗬,這隻是一方麵,我的小老鼠現在正按著實驗的方向發展,這才是老爹最為高興的事!”塔頭和尚不理噴出一口飯的左忠堂,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老鼠?實驗!老爹您這是什麼意思?”左忠堂顧不得再吃香噴噴的狗肉,拿著筷子指點塔頭和尚問道。
塔頭和尚一臉的不以為然,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狗肉,扔到了嘴裏,用他那僅剩下的幾顆蟲牙,大力的咀嚼著。
左忠堂見到他這幅神情,知道再問下去也是一腦袋包,於是放棄了疑惑,索性開始大吃二喝起來。
左忠堂真是餓了,一鍋的米飯,接連被他吃下好幾碗,直到他最後一次從飯鍋那邊回來,才開始拿起勺子喝湯。
由於牙口不太好,塔頭和尚吃的很慢,等到一碗飯進肚,他再到鍋裏盛飯的時候,忽然發現,除了鍋巴之外,竟然再沒有米飯了。
塔頭和尚大怒,回身彈了左忠堂一記爆栗,罵道:“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光顧著自己吃飽!飯呢?飯呢?米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