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緊了唇,心痛地望著屋內的安鳳凖,眼淚終於逸了上來。
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過眼簾。
低下頭一看,竟是安鳳凖再度揚起鋒劍劃過了自己的手臂,頓時血如泉注,噴湧而出。不遠處的悅兒身上,竟然沾染了些許。雪白的身軀上,如若盛放了點點朱紅的梅花。妖冶而又魅惑,令人愈發難以抗拒了!
“悅兒,你非得逼本王對你恨之入骨麼?”意識有了片刻的清醒,安鳳凖咬緊牙關憤憤地問道。
悅兒緩緩地抬起頭,犀利的目光像是蛇信子刺向安鳳凖,聲音淒厲而又帶著滿滿地憤恨,“為什麼一定是她?我究竟哪裏比不上她?她隻知道傷你、連累你,從來不知道你究竟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吃了多少的苦。而我,我為了你甚至背叛了皇上,為何你就是不願意與我在一起?”
悅兒的話像是一道狠決有力的皮鞭,殘忍地笞在我的心頭。
是的,我是自私的。
沒有理解他的苦衷,不原諒他的所謂,傷他、連累他!
“我心甘情願!”顫栗的聲音如波浪一般一陣又一陣地從安鳳凖的唇中說出,我低頭望去,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悅兒氣得暴跳如雷,“安鳳凖,為何你要如此作賤自己?她不愛你,你還要偏生一心為著她?為了她,你被皇上一次又一次的設計;為了替她除去體內之毒,你甚至不惜假意與我歡好;為了她體內的餘毒能夠徹底除盡,你竟然連自己的骨肉都舍得拋棄……她究竟有什麼好?”
安鳳凖冷笑著看向悅兒,雖然渾身冒著冷汗,可是卻依舊氣勢斐然,“至少……她不會為了得到我而使盡手段;至少,她的愛不會是自私的占有;至少,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去傷害別人……悅兒,你可知道,你連她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似是想要故意惹怒悅兒似的,安鳳凖每說的一句話,莫不是對悅兒極盡挑釁。
原本以為悅兒會氣得轉身離去,誰知她竟然鎮定極了,甚至還對著安鳳凖笑得身為嫵媚妖豔。
“爺,你快要克製不住自己了吧?”悅兒的聲音輕柔得像極了夜風,透著無盡的魅惑的意味,“你愛她嗎,你想要得到她嗎?你認真仔細地看著我,看看我到底是誰!”
聽到她如此低柔的話,安鳳凖緩緩地抬起頭望向盡情展現自己嫵媚的悅兒,片刻之間,眼神竟然迷離而又惑然,似是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果然,隻見他的唇輕輕地翕翕合合,終於吐出了兩個字:“鸞兒!”
悅兒的神色微微一變,可是卻又很快語笑嫣然,雙臂像是靈動的蛇攀上安鳳凖,輕輕地將自己的身體貼向安鳳凖的身子,扭動著,摩挲著……
倏忽之間,安鳳凖卻猛然一推,將悅兒用力地推到了床畔之下。
“你不是鸞兒!”安鳳凖抿緊了唇說道,雙眸緊緊地合攏,兩道濃黑的劍眉亦是擰到了一起,大聲地說道,似乎是在提醒著自己。
“你……”悅兒氣急敗壞地站起來,身子氣得直鬥,可是很快又笑得甚為陰險,“你盡可以堅持!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夠容忍多久!”
話畢,她婀娜地轉過身,扭著柳腰朝床上緩緩走過去。
安鳳凖悄然鬆了口氣,身子竟然像是失力了一般,無力地跪倒在地。
手上,依舊源源地湧出猩紅色的鮮血。
我的手慢慢地鬆開,轉身望著楚狂南道:“到了現在,你還認為他挨不過今夜麼?”
楚狂南神色複雜地瞅著我,低沉的聲音問道:“就算是他挨不過今晚,就算今天夜裏他要了悅兒,你是不是……不會責怪他了?”
我詫然地望著楚狂南,不解他為何何出此語。
“本王一直希望,他撐不過今夜,要了別的女人。”楚狂南訕訕地笑道,眉宇間竟然浮現一絲悲哀的神色,“驕傲如你,絕對不會接受要了別的女子的他的吧?隻可惜現在……”
他竟然是這般打算!
讓我親眼看到安鳳凖要別的女子,從而讓我對他徹底死心絕望!
可是誰能夠料到,安鳳凖寧死也不願意受到悅兒的蠱惑。
楚狂南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原來,人算不如天算!本王本欲要逼你斬斷對他的情絲,孰能料到卻偏偏讓你看到了他如此執著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