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2 / 2)

躺在木筏上的我,卻已經淚流滿麵。

在我昏迷的時候,他究竟經曆了什麼,究竟做了些什麼,才會憔悴成現在的模樣?

“你昏迷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安鳳凖在給我沐浴淨身之後將我小心地抱到了木板床上,動作輕柔地好似我是一碰即碎的陶瓷娃娃,待給我蓋好被子之後他方才輕輕地拉著我的手低聲回答著我的問話。

“一個月?”

我竟然昏厥了這麼長的時間?

而在這一個月裏,他就是這樣帶著我走出了山穀?

那樣遍地都是石子的山穀,這樣一個帶著內傷的他,竟然帶著昏迷的我走出了迷霧森林一般的山穀……

我的手緩緩地舉起,顫抖地撫上他凹進去的兩頰,滑過他憔悴的麵龐,眼淚終於再度潰然不自覺地自眼角洶湧地淌出,沾濕了我的發,也打濕了枕著的枕頭。

心在這一刻疼得劇烈,每一次跳動都加深加劇了疼痛的感覺。

為他的癡而疼,為他的傻而疼。

“王爺,你好傻!”帶著沉沉的鼻音,我低聲說道,“為什麼不自己先走呢?

如果是他一個人先行離開,現在怕早已經回到了東盛國了吧!可是他卻偏偏固執地帶著已經成為累贅的我。

他怎麼會不知道我體內之毒一旦爆發,極有可能會喪失性命呢?帶著這樣一個隨時會死去的我,當真值得麼?

“鸞兒,不許你說胡話!”他揚起手緊緊地將我的手握在掌心裏,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可以一起離開的,一起回去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們一定可以的!

在他這般執著之後,我又怎麼能夠放棄呢?

在這戶人家住了差不多有四天的時間,我的體力差不多都恢複了,安鳳凖這才帶著我離開了這裏。

臨別前,安鳳凖本來打算將隨身攜帶的水影刀贈送給他們以示謝意,可是卻被那戶人家拒絕了。他們說,當初收留我與安鳳凖,隻是看在安鳳凖對我的一片深情執著,被他感動了,並不是為了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麼。

“你怎麼會將水影刀當做謝禮呢?”我有些不解地望著安鳳凖,他不是很珍視這把刀的麼?

安鳳凖笑了笑說道:“他們幫助我照顧了你,讓我保住了我最珍貴的寶物,我自然要給他們最好的東西以示感激了!我身上除了這般水影刀,沒有其他的東西更加貴重了!”

最珍貴的……

在他的心裏,我是最珍貴的麼?

是的嗬……

如若不是最珍貴,為何他會那般執著地帶著昏厥的我同行?

“王爺這麼做,不怕悅兒姑娘傷心麼?”我輕聲笑道,心裏對悅兒的介懷已經蕩然無存。

我相信安鳳凖,真的相信他。

安鳳凖的手親昵地掬了掬我的臉頰,低聲笑道,“鸞兒是在吃醋麼?”

我眨了眨眼睛,故作凶狠地說道:“是的哪!我可是一個嫉妒心非常強的女人哦,絕對不許別的女人來分享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嗯?”安鳳凖微微挑起眉,低頭凝望著我,唇畔揚起一個溫柔的笑,“我喜歡你這麼稱呼我!”

我的臉一紅,低頭嬌羞道:“我可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呢!我要的愛,必定是全部!”

心裏卻已經清楚,他給我的,又豈止是全部的愛?

怕是連他的性命都願意交給我了吧!

“鸞兒!”他低頭在我的臉頰落下一吻,低聲說著誓言,“我的心很小,隻容得下一個人!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會給我想要的全部的愛?

這樣甜蜜的話語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隻能以那樣的方式來說。可是這樣已經足夠了,不是麼?

我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子,與他鼻對鼻眼對眼,“那麼王爺府中的悅兒姑娘呢?”

悅兒的存在,此刻已經不是我與安鳳凖之間的障礙了。

而是她的存在,極有可能會傷害到安鳳凖。

否則的話,她為何要冒充若藍接近安鳳凖呢?

“鸞兒還在介懷悅兒的存在麼?”安鳳凖的大掌扣著我的後腦,讓我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裏,“如果鸞兒當真這般介意的話,我回去之後就立刻給悅兒找戶人家將她嫁出去!”

我詫異地抬頭望著他,“你要將悅兒嫁出去?”

安鳳凖寵溺地笑了笑,“我的鸞兒是一個嫉妒之心甚強的女人,不將悅兒嫁出去,鸞兒不得將安陵王府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