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無情地望著楚狂南譏諷地說道:“究竟是你想要安鳳凖的性命,還是你手下的士兵要安鳳凖的性命,恐怕隻有你自己最清楚吧!”
他畢竟是士兵們的將領,就算他的士兵在怎麼堅定地想要取安鳳凖的性命,可是隻需他的一句話,他們又豈敢輕舉妄動?畢竟,軍令重如山呢!
“青鸞!”楚狂南疾聲冷喝道,“你就一定要這般與我作對麼?安鳳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讓你為了他與我敵對?”
我撇了撇嘴,冷笑著說道:“安鳳凖至少不會與暉闋皇帝相勾結,想要取你的性命。”
差不多在一個月之前楚狂南身邊僅有八名侍衛,可是現在幾乎是帶了一隻軍隊。而安鳳凖來樊鎏奉皇命前來帶我回東盛,恰好在這裏遇上了他……
就是前夜是我讓紅鳳放出信號請楚狂南來暉闋,他也不會帶著這麼多人來“救”我。
他現在費盡心思想要出去安鳳凖,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是奉人之命前來取安鳳凖的性命。
而知道安鳳凖在這裏的人,又想要安鳳凖性命的人,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東盛國的皇帝——安鳳詢。
我轉過頭冷眼橫掃了那群士兵一眼,“你們口口聲聲地說要替在戰場上死去的兄弟報仇。可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手上誰不是握著人命?在戰場上本來就是互相廝殺,不是你活就是我亡。莫非你們暉闋的士兵人命更高貴不成?我們東盛國的士兵就活該戰死不成?你們想要替你們的兄弟報仇除去安鳳凖,那我們東盛的士兵是不是也要除去你們的鎮北王爺替我們戰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們報仇?”
他們大概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麼氣勢萬千地對他們咆哮,竟然在一時之間被我給唬住了。
見他們低頭不語,我又大聲地說道:“戰爭帶來死亡,這是不分國界的,你們暉闋有人因為戰爭死去性命的,難道我們東盛就沒有戰士戰死在戰場上麼?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世間沒有戰爭,你們的兄弟怎麼會無故死亡?”
我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比起你們暉闋,我們東盛國死去的兄弟要多得多。你們沒有去東盛看一看,在那裏多少百姓失去了兄長丈夫,多少孩童失去了父親,家不成家。難道我們要說這一切都是你們暉闋的士兵,是你們暉闋的鎮北王爺帶來的嗎?”
“這怎麼可以怪我們?”那群士兵大聲抗議道。
我淺笑著朗聲說道:“這一切當然不是你們帶來的,也不是你們的鎮北王爺帶來的。因為這一切都是戰爭帶來的。戰爭帶給百姓的創傷和傷害,是不分國界的。相信你們暉闋也有不少的人因為戰爭而失去了摯親,大家遭受的境遇都是一樣的。”
見他們低下了頭,我又說道:“你們想過沒有,如果真的在這裏要了安鳳凖的性命,到時候隻會掀起另外的一場戰爭。屆時,恐怕隻會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更多的家庭破裂。你們當中相必大部分人都有妻小父母,你們的職責應該是保護他們,給他們幸福美好的生活。無故掀起戰爭,你們知道你們帶給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嗎?”
半晌沒有出聲的楚狂南讚賞地看了我一眼,嘲諷地說道:“如果東盛國的皇帝也有你這般的覺悟,雙方締結交好,自然可以免去雙邊戰爭之災!”
我笑著看著楚狂南:“如果鎮北王爺就此放我與安陵王爺離開,我相信安陵王爺可以說服皇上在五年之內與暉闋保持良好邦交關係!”
楚狂南懷疑地挑眉,“你與安鳳凖憑什麼說服你們的皇帝?”
我眯眼笑望著楚狂南,“他讓你來奪安鳳凖的命,自然是因為介意安鳳凖手中的兵權。安鳳凖活著回去,他自然會提心吊膽。你完全可以以此為要挾,談兩國和平共處之事。”
楚狂南冷笑,“我直接與他談不好麼?為何要要挾他?”
我淺笑,“你以為你與他協作取了安鳳凖的性命,你們暉闋就會安然無恙嗎?安鳳凖怎麼說也是良將,不會無故掀起戰事,不會為了權利野心踏平他國。沒有安鳳凖的存在,就算暉闋有你這般良將,可是暉闋卻始終難敵東盛百萬兵馬。屆時,恐怕血流成河,與你暉闋並無益處。”
“你怎麼知道他是受皇帝之命前來取我性命?”安鳳凖的聲音忽然在我的耳旁響起,詫異地問我。
我隻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告訴他其實我知曉的事情遠遠比他所能想得到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