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蘭臉色頓變,樊音的話夾槍帶棒,她知道,無論他們做什麼,也許都不能獲得他的原諒吧。可他現在如此無禮,卻是她不能容忍的。
“樊音,素姬已死,送你一隻魅就是要告訴你,尊上依然器重於你,若是你如此冥頑不靈,到時候,恐怕連這隻魅都保不住的。”
樊音明白,魔尊如此做確實是給足了他顏麵,不管是故友之誼,還是君臣之義,他都做的無懈可擊。他終於露出笑意,道:“尊上於我有恩,但素姬的事,我沒辦法忘卻,也沒辦法原諒。就像他一樣,將自己困住,束縛在自己為自己鑄成的監牢中,懺悔、反省,仿佛這樣才能令我們的心獲得些許安慰。”
素姬眼睛一黯,心道這小子和魔尊一樣,用情太深,又太自負,最終反被情所傷,誤人誤己……
可見這情之一物,真不是個好東西。
龍蘭不願和這癡人多言,甩袖離開。那“素姬”仍然站在樊音麵前,她不笑也不說話。
“你以後便叫小白吧。”
“小白,很困。”女子終於開口,卻是惜字如金。
樊音一愣,無奈一笑。
樊音將她領進了屋中,他知道,魅的精神力很弱,不比他們魔族之人,遂讓她睡在自己床上,自己則坐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看著她美麗的側臉。
女子沉沉睡去,睡顏安靜美好。素姬從來不會這樣,樊音想。
素姬總是精明的,一雙眼睛便可以洞察所有,但是,盡管如此,她卻從來看不到他的心。
“羅桑……快跟我走,這裏很危險……”榻上的女子突然不安的皺眉,口中低聲夢囈著。
“羅桑?嗬~即使成了魅,你都是念著他的。”樊音落寞嗤笑。“也罷,我欠你的,這也許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
青丘之國的一處貧民窟中,今日來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和一個蒙著麵紗的白衣女子。幾個孩子扒著羅桑家的窗戶,抻著腦袋隔著已經破損的紙窗戶,使勁的往裏瞧。
“小崽子!都給我下來,書讀不好,在這裏看什麼看?”一個中年婦人沒好氣的指著孩子們破口罵道,孩子們一聽,紛紛散開,回了自己的家。
婦人見孩子們跑了,也沒好氣的往羅桑家看了看,“哼,什麼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成天勾搭些姑娘公子,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哈~那可真是鐵樹開了花兒~”
見自己罵完,屋中依然沒有動靜,婦人頓感無趣,扭著胖胖的身子幹自己的活兒去了。
簡陋的土屋中,除了一張床和一對桌椅,幾乎沒有第二件家具。
樊音皺眉看著這家徒四壁的地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