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疼痛從後腦傳來。曾不笑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還記得跑到馬路上追皮球的孩子,記得自己衝過去時卡車傳來翁鳴的喇叭聲,最後的記憶是那兩盞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車燈。
她深吸了兩口氣,等到腦袋後麵不那麼疼痛的時候,才慢慢睜開眼睛。
入目是古舊破敗的柴房,木頭被紮成一捆捆堆在一邊。牆角擺放著幾個木桶。
曾不笑撐著自己坐了起來,抬手間,看見身上的衣服,讓她嚇了一跳。
雕真花細靛的青藍色長裙,上麵的針織錦繡華美異常。她就算是跑遍了江南的衣舍,也找不到這麼精致刺繡。
突然間,腦海裏一陣刺痛,讓她猛然蜷縮在了地上。
一幅幅不屬於她的記憶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中翻騰跳轉。
良久,疼痛稍減,她睜開眼睛,露出一絲震驚和茫然。
她……好像是穿越了?
突然,門鎖發出了叮叮的響聲,她立刻警惕的抬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小腦袋從外探進來,見曾不笑醒了,來人眼珠裏立刻蒙起了霧氣,連忙進來。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嚇死我了,還疼不疼?”她快步走過來蹲下詢問。
曾不笑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原主的丫鬟柳梅。
不等她說話,柳梅就繼續說,焦急之色無以言表,“小姐,夫人她們說要給你上刑,讓你招供,這怎麼辦?”
招供?
曾不笑眉頭一皺,翻找起記憶中的前因後果。
腦袋還有些痛,她盡力回想,原來她穿越到了胤天朝相府嫡女身上。
可既然是嫡女,又怎麼淪落到這個境地?
再細想下來,曾不笑啞然。
原來,原主雖然是嫡女,但由於生母早死,後媽進門,成了一個媽不疼爹不愛的女兒。再加上性格本身懦弱,遇事隻會向後縮,別說繼母生的妹妹,就連原本相府的庶女都可以隨意欺負她。
這還不夠,繼母恨她占了一個嫡女的名分,想方設法為難她,這次竟然冤枉她偷東西!
關柴房就算了,要是真上了刑,就算不落下一身的疤,一個小偷的名頭卻牢牢的要粘在她的頭上,在大京裏,這樣的女子有誰家敢要,她也就剩出家這一條路了。
而且原主做人也是失敗,身邊除了柳梅一個丫鬟,竟然連一個願意幫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曾不笑有幾分無奈。
臉上因為連日折磨沒有血色,發髻淩亂,安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副難看的模樣,偏偏硬是讓曾不笑多了幾分病西子的柔弱。
柳梅見自家小姐麵露無奈更加焦急,要是小姐堅強一點,剛硬一些,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
“小姐,不然……我們求求老爺吧?”柳梅輕語道。
“求什麼,沒求過麼?”曾不笑冷冷淡淡的說道。
柳梅一愣,往常遇事小姐就隻會哭,要不就是求相爺,怎麼這次好像不太一樣了。
“那,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