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和印天生離開華山之下的山穀後,在長安郊外的馬市上買了兩匹腿腳不錯的棕色大馬,一路狂奔直向藍玉翠口中預料沈大夫極有可能隱居的塞外之地趕去。隨著他們不斷的向西北方向奔去,眼前蔥蔥鬱鬱的景色慢慢被風沙不斷的惡劣天氣取代,秋意寒實在想不明白,沈大夫在哪裏隱居不好非要跑到這人煙稀少,自然環境極為惡劣的塞外之地。為了避免風沙吹到眼睛,也為了保護麵部的肌膚,印天生事先給秋意寒和他準備了兩頂可以遮住麵部的紗帽,戴上印天生從行囊裏拿出的白色帽子,秋意寒陰鬱了好幾日的臉上居然顯出了美麗的微笑,她沒想到印天生這個看似冰塊的男人居然還會這般細心。看到秋意寒美麗的笑容,印天生感覺心裏暖暖地,這一路上秋意寒除了拚命的趕路,幾乎沒有和他說過半句話,且一直為了嶽天祥的事唉聲歎氣,鬱鬱寡歡,現在能再看到她的笑,印天生也不由高興的心花怒放。
“天生,我們已到塞外,可塞外這麼大我們如何才能找到沈大夫啊?”秋意寒的笑容沒持續一會便又被愁苦的表情取代,嶽天祥性命垂危若不快些找到沈大夫,尋到和嶽天祥同源的心肺,隻怕她這一生真的要在悔恨中度過。
印天生看秋意寒又愁眉不展,他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為了避免秋意寒太過焦慮,急火攻心,他柔聲道:“意寒,別著急,越過這片沙漠再往前有一片大草原,哪裏可能有放牧之人,我們問問再說!”
“好,那我們快些趕路吧!”秋意寒聽印天生這麼一說,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伸手拍打著胯下已跑的筋疲力盡的棕色大馬,駕的一聲便欲飛奔出這塊沙漠之地。
“意寒,我們走了三四天馬從未歇息,要是再繼續強行趕路,隻怕這兩匹馬走不出這片沙漠就已被累死!”印天生手握馬韁,肅然的擋在了秋意寒的麵前。他知道秋意寒急著找到沈大夫搭救嶽天祥的性命,可秋意寒剛生產完身子還很虛弱,要是在這麼廢寢忘食下去,隻怕沈大夫沒找到她就先垮下了,但以她倔強的性格,印天生知道無論他怎麼說都難勸服她歇息一會,唯一的辦法就是說馬不行了,秋意寒生性善良一定會停下來讓馬吃飽歇息。
秋意寒看看胯下所騎之馬果然沒精打采,極不情願的在原地打轉,一點沒有想繼續趕路的意思,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道:“那就在這沙漠外歇息一晚,正好也可讓馬吃飽喝足!”
聽秋意寒接受了他的提議,印天生迅速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笑著道:“那邊有個小樹林,我們過去歇息,正好馬也可以吃草!”
秋意寒翻身下馬,順著印天生手指的方向發現在沙漠邊緣居然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她一心急著趕路根本沒注意身旁的景色,沒想到這個黃沙漫天的地方居然也有一抹綠色,隻是遺憾的是這些樹木因為生長在沙漠邊緣,常年遭受風沙的摧殘,看起來沒有中原的草木那般生機勃勃,賞心悅目。
印天生牽上馬韁大步朝樹林走去,秋意寒也快步跟了上去,她手中牽著的馬看到樹林裏地麵上綠茵茵的野草,不由興奮的嘶叫起來,秋意寒伸手拍了拍馬頭,柔聲笑道:“這一路辛苦你了,快去吃吧!”說著她鬆開了手中的馬韁,棕色大馬如同一股清風飛奔進樹林,一頭紮在地上,啃起了鮮嫩的野草。印天生看秋意寒對一隻牲口都如此有愛,心中對她的喜愛之情又增加了幾份,他也微笑著鬆開了手中的馬韁,看著這匹饑餓過度的馬直向樹林中衝去。
兩人默默無語的走進了樹林中,在一片相對平坦的草地上坐下,秋意寒伸手從地上折下一朵野草,無聊的撕扯著粉色的花瓣,她出來四五天了不知道孩子有沒有哭鬧,嶽天樂能不能每日按時找回食物,還有賈德他們會不會找到那個山穀,嶽天祥能不能撐到他們將沈大夫帶回去!想到這一連串的問題,秋意寒的心便如掏空般難受,沈大夫雖然醫術高明,但他到底能不能替人更換心肺還不得而知,就算他真有這麼神奇的技術,可這個和嶽天祥具有同源心肺之人要到哪裏去找,若一直找不到該怎麼辦?印天生給嶽天祥服下的丹藥最多能讓他保住最後一口真氣四十九天,在這短暫的四十九天裏老天能保佑她找到所需要的一切嗎?能念在他們相愛不易的份上,成全他們一家三口有一個幸福的未來嗎?
“意寒,吃點東西吧!”印天生從行囊裏拿出一塊幹糧,微笑著遞到了秋意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