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戰(五)激鬥“剝皮狼”(2 / 2)

文心日常所習,主要是“一默如雷”的內功,這門功夫他已修習了十餘年,隻是從未與人交過手,日常在摘星寺中誦讀經書,灑掃庭院,偶爾所學的武技也隻是一些普通的入門功夫。

這時文心看著畢福綰的刀鋒眼花繚亂,心中思量應當如何幫助師父對敵。

南山身形遊走,依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院中北邊站立著“詔獄四獸”之三,他每次從畢福綰北邊滑過之時,都見著“口水汪”章朗啁躍躍欲試,知道如此下去,說不定會遭到此人暗算。何況“詔獄四獸”之首的文徵斐尚未出手。畢福綰已是如此厲害,尚且排名在文徵斐之下,想來這文徵斐絕非善類。

南山雖然抱著必死的決心,但在死之前,也要讓許顯純這幫錦衣衛嚐嚐厲害,決不能讓他們小覷摘星寺,否則定會後患無窮。他現在既不能將“詔獄四獸”斃於劍下,以免觸動許顯純的殺機,又須要重創幾個心狠手辣的,挫掉錦衣衛的威風。

這畢福綰惡名昭著,若是留著,隻怕會貽害他人。南山想到此處,身形一頓,招式立變。

畢福綰本是身材魁梧之輩,臂力雄渾,因此雙刀使得飛快,但是身材高大之人,身法難免就會笨拙幾分。他被南山遊走的身法牽著轉了數圈,始終沾不到南山的邊,心中早已是焦躁不安。這時見南山身形一頓,想也不想,雙刀一絞,刀鋒劈向南山脖頸。

隻聽南山長嘯一聲,仿佛旱天裏頭打了驚雷,眾人都是一驚。文心見師父似乎在百忙之中瞟了自己一眼,心下頓悟,這是師父在傳授自己運用本門功夫對敵之策。文心穩住心神,定睛細看,隻見畢福綰被這嘯聲震得一頓,身法有些遲滯。南山哪裏容他回過心神,長劍疾如閃電,已刺中畢福綰右肩腋下,隻聽畢福綰一聲慘呼,單刀落在地上,右手已是廢了。

南山所使的正是摘星寺禪宗武學“棹撥清波”,南山用此招廢掉畢福綰的右手,既不傷他性命,又讓他雙刀不能繼續為惡。這一式如雷霆閃電,眾人看在言中,隻覺驚心動魄,忍不住喝了聲彩。

南山長劍回收,正要說聲“得罪”,沒想到畢福綰身子猛地撲了上來,左手短刀揮出,“啵”的一聲,斬斷了南山左肩。南山左臂掉在地上,鮮血如泉湧,立時噴了出來。這一下變起突兀,眾人都是一怔。

文心急忙躍出,抱住南山,南山才沒有摔在地上。文心撕下僧袍,裹住南山肩頭。這邊南江、南海、南湖等人早奔過來,南江慌忙給南山點穴止血,南海將一大瓶金瘡藥倒將出來,顫顫巍巍要給南山敷上。眾人一番努力,終於止住了南山傷口湧出的鮮血。南山直覺渾身發軟,疼痛鑽心,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

南江拾起掉在地上的胳膊,拔下嵌在上麵的短刀,“霍”的一聲,擲於地上,走到院子中央,怒道:“兀那惡賊,我與你拚了。”

畢福綰早已退回到許顯純身邊,他眼下雙刀已失,右手筋脈受傷,雖然治好以後仍然可以像常人一樣運動,但今後再想要揮舞快刀,可就不行了。畢福綰心下懊惱,冷笑一聲,道:“他廢我一臂,我廢他一臂,大家彼此戰個平手,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顯純冷笑一聲,道:“既然大家都變了殘廢,這架還有什麼好打的,你們聽好了,馬上帶人搜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血經》給找出來。”

南山深吸一口氣,喊道:“師弟,快過來。”南江聽師兄召喚,急忙走了過去。南山右手搭在南江肩上,朝許顯純道:“許大人且慢,我們適才不是約定好的,你詔獄四將能殺了貧僧,摘星寺就任你們搜,現在貧僧還沒有死,你為何就要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