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戰(四)(2 / 2)

南山胸中長舒一口悶氣,重又走近許顯純,喝道:“許大人,你要搜寺,貧僧忝為主持,不敢應承。如要解決今日之事,你我何不在武功上決個高下,若是我敗在你的手上,摘星寺的主持我也無法做了,你要搜寺就盡管搜了。”眾人聽在耳中,都不由一驚。

許顯純笑道:“大師何苦來哉。隻要你交出《血經》,摘星寺的主持你照做,在下在魏公公麵前美言幾句,大師的前程無量呢。”許顯純話音一轉,接著道:“大師盛氣之下,一定要考較在下的武功,也是不妨。不過,咱們適才已鬥過多時,並未分出勝負,此刻良宵苦短,又何必再浪費時間。我這裏有錦衣衛四將,武功還算過得去,一起陪大師玩玩,如何?”不等南山回答,許顯純語聲一肅,道“文徵斐、畢福綰、章朗啁、德家睦聽令,你等前去會一會摘星寺的主持。”“詔獄四獸”齊聲道:“遵令。”

德家睦上前半步,手中“鷹嘴鉤”一擺,道:“大師請出招。”南山雖然一心想與許顯純拚過你死我活,無奈許顯純不肯接招,也是無可奈何。他久聞錦衣衛作風毒辣,今日對方人多勢眾,絕不可能善罷甘休,自己隻能是拚著一死,以報師門厚恩。

南山命人取過長劍,握劍在手,道聲:“請。”德家睦驕橫慣了,見南山長劍在手,不待二話,“鷹嘴鉤”已兜頭打去。這“鷹嘴鉤”是德家睦自製的刑具,與普通的鉤相比,鉤嘴更加尖細,上麵還鑄有許多細小的倒齒,特別采用緬鋼鍛造而成,極其堅韌,不易折斷,一旦被此鉤刺中,創口又深又爛,難以止血,使用一般的金瘡藥很難治愈。對手與之交戰,就好像人走在荊棘裏麵,縱是百般小心,也難免會被荊棘紮上。因此此人在“詔獄四獸”裏麵,最是讓人頭疼。

南山長劍往外一遞,劍尖斜指,刺向鷹嘴,鉤劍相交,德家睦雙鉤一緊,已將長劍鎖住。德家睦心中暗喜,沒想到如此容易就鎖住了南山長劍,想不到這摘星寺的主持,武功竟是如此不濟,正好讓自己奪個頭功。德家睦順勢往外一扯,滿擬將長劍奪過。

那料一扯之下,長劍竟是紋絲不動。南山手腕一擰,劍尖內旋,內力到處,已將兩個帶刺的鉤頭削落在地。南山長劍一收,冷冷道:“得罪。”德家睦手持兩把光禿禿的鉤柄,愣在當場。

德家睦在詔獄之中憑此雙鉤,折磨過多少忠臣良將,從來沒有人敢想過反抗二字,因此辦起事來是事事順遂,在他心中從未想到過會有一日遭此大敗。此刻賴以吃飯的獨門秘技被削,他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呆立在當場,南山若是順勢一劍,立刻就能要了他的性命。這個場麵,旁觀之人自然看得明白。

許顯純幹咳一聲,道:“想不到大師的劍術如此高明,佩服佩服。還不退下,嫌丟人現眼的,還不夠嗎!”德家睦悻悻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