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無為道長頓了頓,接著道:“既然天底下有這麼個道理,把血經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當年為了這兩部血經,鬧到武當山上一片火海,遺禍至今,武當派武功上生出‘正武當’、‘反武當’,武當派內門戶之爭,宗派之辯,猶在荼毒派內各位道兄。貧道思來想去,這件事情,朝廷雖然有錯,但是上一代掌門人的私心,又何嚐不是致禍之因。”
許顯純在一旁聽著,臉上笑意愈加濃厚,不住口地讚道:“道長所言,真正是至理名言。這才是識大體,明事理的話呢。”
南山聽著無為道長這一番議論,一時之間,直氣得手足冰涼。他萬想不到無為道長會在此時此刻說出這番話來,言語之中,雖然還沒有明著叫他獻出《血經》,但他引經據典,搬出武當舊事,話中之意,句句扣著自己,好像是因為自己存著百般私心雜念,才不肯獻出《血經》。
南山隻覺得渾身冤枉,百口難辯,顫聲道:“道長說的是什麼話,今日道長和許大人都在我的房中親眼所見,《血經》明明已經被人盜走,我南山縱是有千般心思想把《血經》獻給朝廷,也沒有東西往外拿啊。”
許顯純道:“大師莫要著急。道長,你看應該怎麼辦?”許顯純扭過臉去,望著無為道長。無為道長沉聲道:“許大人倒問起我來。聽說對付那些油鹽不進的家夥,許大人是行家裏手,自然有不少的辦法。還是許大人先請吧。”
許顯純微微一怔,心說這位無為道長的行事作風,竟與江湖傳聞大異其趣,同自己的脾胃倒有幾分相投。他心中隻顧念及這位無為道長處處和自己同聲同氣,一意要逼迫南山交出《血經》,也就無暇細想無為道長何以會變作如此。
許顯純道:“既然道長這麼說,是要考較我們錦衣衛的功夫了。”許顯純話音甫落,腳下一錯,已是欺身上前,左手如鉤,搭在南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