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灰衣人很快就追上了她的馬車進行劫殺。結果雖在我的預料之中,卻仍舊讓我吃驚。那些灰衣人甚至沒有碰到車廂--就全部中毒身亡--而且還是化骨滅跡。這整個過程,沒有人看到那個女人做任何動作。豪華馬車甚至連車速都沒變。
我追蹤她們一路來到淼城。這是一個讓我如今想起來仍舊甜蜜而心痛的地方。
她們住進了客棧,我也找了個地方藏身。
我看她隨了一個茶館的小二回家,為她醫治重病的父親,不但不收一分診費,還親自上山采藥。這還是那個傳說中,和我親眼所見能夠無聲毒殺數人而不眨眼的毒魔麼?我迷茫無解。我日日隨在她的身後,卻沒有動手。
後來的事情,隻能說明一句話是真理--好奇不但可以害死貓!也足以致人死命!
有一個夜晚,我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好奇。來到了她居住的客棧。看著她攬著那個男孩走進一個房間,我的心完全被酸澀浸透。當晚,我潛進她的房間。我來到她的床前,我的手裏終結了數十條生命的薄刃泛著寒光。可是,看著她沉靜美好,沒有絲毫防備的睡顏,我的手舉起卻難以落下。許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時,我的心已經丟了。丟在這個看似柔弱,嬌美更甚男人的毒女身上。
隻是,看著她每日裏那麼疼寵的攬著那個叫侍藥的男孩子,溫柔的叫他藥兒,我的心就莫名的疼痛。
白天,她除了去曲家為那曲父治病,就是陪著侍藥,甚至,對曲家那個叫糖糖的小孩子,都那麼好。我不願意看到她看他們的溫柔目光,不願意看到她對那兩個男孩子柔柔的輕哄,更不願意看到她為了他們甚至親自下廚……就連曲家的鄰居稱呼她為曲家的媳婦,她也沒做出任何的解釋。
但是,每到夜晚,我都管不住自己的腿,更管不住自己的心。夜晚來臨,我都不由自主的來到她的窗前,站在她敞開的窗口,遠遠地端詳她的睡顏。雖然與她仍舊隔著一堵牆壁,我卻似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溫暖,能夠呼吸到她呼吸著的氣體,我的心就感到分外的安寧和甜蜜……
終於,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站在屋外。我走進了她的房間,卻也正像我當初就知道的,我中了毒,我僵硬的摔倒在她的床前,渾身提不起一點兒力氣。
她一臉無辜的笑著,將我抱上她的床榻。我想要逃跑,想要掙紮,卻動不了分毫。一個花季男孩兒,偷進年輕女子的房間,已經於理不合,如今更是走不得,留不得,情急羞臊下,我隻能默默地流淚。
默默地留著眼淚,我仍舊忍不住關注近在咫尺的她。她的呼吸平穩,她竟然睡著了,還似乎睡得很熟。不久,她的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似乎做著什麼不好的夢。突然,她伸手將我摟進懷裏,急迫的呼喚著:“綠意……綠意……”
後來,她就那樣要了我。
令我自己都吃驚的是,如此情況下,我居然沒有多少憤恨,甚至,我的心底還有著偷偷地甜蜜。當時,我甚至一點兒也沒想與一個任務目標發生關係,會有什麼結果。
她折騰了很久,久的最後,我累到極致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等我醒來,身邊床榻的冰涼,讓我有些微微的失落,我甚至懷疑,夜裏的一切,是真的麼?可是,房間是她的,我不會弄錯。
我自己起身,隱隱地聽到內室裏傳來一陣低語,是她的聲音,似乎正在焦急的解釋著什麼。中間還夾雜著一聲聲低低地抽泣。
不自覺的邁步走過去,可是房間裏傳來的一句話,讓本來滿心甜蜜的我,就像三九嚴寒驀地墜入了冰窟--冰冷徹骨!
她說:“那隻是一個夢裏的錯誤……”
隻是一個錯誤……隻是一個錯誤嗬……
眼淚滾滾而落,我再也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轉身衝出了房間……
我並沒有走遠,我躲在客棧街角對麵的一家酒樓的窗後,看著她從客棧裏衝出來,焦急的呼喊著:綠意……綠意……我的淚再次滑落。
既然是一個錯誤,你為什麼還要找出來?
不過是一個錯誤,你為什麼不將這一切一笑置之?
錯誤?是她的錯誤?還是我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