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眉梢微挑,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波在無憂身上一轉,竟顧自端著早餐進屋了。
早餐過後,連翹攬著仍然有些睡意朦朧的侍藥,一手牽了糖糖,領著南曲從樓上走下來。
無憂隻是默默地跟在她們身後,那張妖嬈魅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那個白色的身影,孤零零的墜在這個小小的隊伍後邊,竟帶了一絲絲淒冷和孤寂。
看著連翹抱了侍藥上車,走進車廂,無憂的眼裏,快速的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情緒。
他懊惱的看看那個不算太高的馬車,想他當初擁有功力的時候,這麼十倍的高度,也不會被他看在眼中,如今,不過是一個車轅,他居然也要用“爬”的麼?
走進車廂的連翹,此時卻已經返身回來,微挑著眉毛,彎著嘴角,向他伸出一隻白玉似的手。
無憂的心因為那一隻伸向自己的手,而驀然一動,略略一呆之後,緩緩的有些遲疑的,將自己的手,放進了那個溫暖的手心。
一個時辰之後,兩輛馬車,已經穿過煙京那高高的城門,進了寒煙國的國都--煙京!
連翹攬著已經睡醒的侍藥,從那掀起簾子的車窗望出去。
這煙京畢竟是一國之都,街市的繁華喧鬧,自是她前邊見過的城池,所不能比擬的。
寬廣的青石街道,可以容下六輛馬車並排而行。街道兩旁,更是有各種各樣的店鋪樓閣,鱗次櫛比。
侍藥扒著車窗,興奮地暈紅了一張小臉兒。
他不斷的指著車外的店鋪,街景,唧唧喳喳的,雀躍著。連翹望著那蘋果般的笑臉,也是一臉寵溺的,隨著他的指點,逐一地,但也有些敷衍的,將眼光在那各種街景上掃過。
卻在下一個瞬間,一臉淺笑的連翹,猶如被雷擊到一般,僵直了身子。她的眼光,也定定的看向一個普通門麵前的匾額,不能移動分毫。
她的聲音沒有經過大腦的任何思考,卻已經對著車外的曾威,發出一聲從未有過的厲聲斷喝,
“停車!”
馬車停住。連翹一反常態的,沒有管顧侍藥,而是,徑自從車上跳了下去。直直的衝進了那家三層樓的店麵。
侍藥驚訝非常。他還從未見過連翹這樣激動過。
他甚至忘記了本來的隔閡,將眼光與無憂對視一眼,又茫然的望向那個店麵,喃喃地讀出牌匾上的字--
“狼毒花!”
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店麵。
既沒有說明是做什麼的,又沒有其他的幌子什麼的。在那一塊原木匾額上,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大字--狼毒花!
半晌,連翹才從店麵裏走出來,臉上的興奮神情消失不見。眉梢眼角,已經再次的換上了淡然的微笑。
她站在車下,對著車上喚道,“藥兒,下車吧!我們就住在這裏了!”
“呃?這是一家客棧麼?”侍藥從車廂裏彎腰走出,帶著深深地驚異和不解,輕聲的問道。
“是呀,還是一家不錯的客棧呢!”連翹笑著,伸手將侍藥抱下馬車。又伸手將無憂扶了下來。攜了後邊車上下來的糖糖和南曲,一起走向狼毒花客棧。
客棧的小廝,早已經在門外等候,眼光從連翹身後的幾個絕色美人身上,打個轉兒,徑自領著曲奇和曾威將馬車趕到後院去了。
連翹依舊攬著侍藥,拉著糖糖,緩緩走進客棧大堂。
一個夥計微笑著迎了上來,“客官,您要的上房,已經準備好,請隨我來。”說著,自動的在頭前帶路,向著客棧三樓的上房走去。
在客棧安置之後,眾人一起下樓去吃午飯。
當她們走下樓梯,大堂裏的情形,不由得讓連翹微眯了眼睛。
她們上樓也就半個時辰,剛才還很清淨的客棧大堂,居然已經坐滿了人,並且從衣著打扮,和隨身攜帶武器等特點來看,這些人竟然絕大多數是江湖豪客。
連翹的眼光,在這些人身上逐一掃過,心裏已經有些明了。她們身上,都帶著不輕的傷,或者中了很棘手的毒。
明白了境況,連翹也就放鬆下來。這些人看來也是慕名追蹤自己,求醫問藥而來的。
其實,今天早上,在城外的那家客棧,那幾個鬧事的人,也是身中毒藥,不過連翹討厭她們驕橫的態度,才出手整治。
連翹打量座中諸人的同時,她們也在暗暗的打量著,從樓梯上下來的一幹絕世之姿。並與自己聽說的傳聞,逐一的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