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像這類的飯局,作為媒體記者的秦礁基本三天兩頭都有,不是某家企業搞慶典請客,就是某個單位搞個什麼屁大的活動。所以,秦礁一般能推的就盡量推掉。倒也不是因為他如何清高或者說是不愛美食,實在是因為這類的飯局的確沒什麼意思,一幫不熟悉或者是有點熟悉但沒有什麼交情的人湊在一起逢場作戲,稱兄道弟,好像大家都是一母同胞,結義兄弟。見麵三杯酒,熱情得不得了,但一出這個門,說不定誰也不記得誰了。但這一次,秦礁答應了,一是因為這樣的飯局沒有了一堆稱兄道弟的應酬,讓人輕鬆多了;二是他想見識一下這位太過自信的女人。
莫名其妙地,也許是因為對方是位聲音甜美的異性,也許是因為別的,秦礁答應了。掛了電話,他走在霧色彌漫的城市暮色裏,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有些涼意。在那家叫木島餐廳的茶餐廳小包廂裏。秦礁看到了是楊小姐也是舞蹈老師的楊亦雪。這位楊亦雪風姿綽約,肌膚凝白如雪,五官小巧可人,年紀看起來也不大,二十四五的樣子,但做人處世卻很有幾分幹練的感覺。看到秦礁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楊亦雪巧笑倩兮地站起來,把自己一隻手遞到秦礁的手中,眼睛卻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下打量起秦礁來。秦礁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休閑西服站在那裏,一米八高的身材在楊亦雪嬌小的身體前顯得很是偉岸。她看著秦礁俊朗的臉,有些愣了一下,說:“秦記者,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啊?”
“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
秦礁笑了:“楊小姐真是會開玩笑!”
然後才意識到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很久了,這才鬆開落座。
秦礁往四周探視了一下,餐廳的燈光昏暗,頗有一些曖昧的氣氛,空氣中流淌的是肖邦的鋼琴曲《B小調諧謔曲》。他於是就笑了笑,說:“這家餐廳我以前沒來過,這種環境看起來還是更適合情侶們些。你為什麼選在這裏請我吃飯呢?”
楊亦雪倒是大方地笑了笑:“我可沒想那麼多,就是喜歡這個地方而已。”
黑暗真是個好東西,人的表情可以硬生生地在裏麵隱藏起來。楊亦雪的臉一下子隱入到昏暗的燈光背後,肖邦的鋼琴曲輕柔中透出另一種鏗鏘有力,秦礁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楊亦雪遞過菜單:“秦記者點菜吧!”
秦礁說:“我隨便,你喜歡吃什麼就要什麼好了。”
兩人正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著,楊亦雪的電話響了,她看了看,對秦礁示意了一下,拿起電話下樓去了。透過餐廳的玻璃窗,秦礁看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強人站在她那輛黑色的豐田威馳旁邊,對著電話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