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98(1 / 2)

引言:

有些東西存在,是因為你看到了它,有些東西它存在,但你看不到它。未知、模糊、無形、黑暗永遠是恐懼的來源。

1998年,改革開放二十年,舉國一片浮躁,前衛的中國人以獨有的狡黠學著撲襲而入的西方的“文化精髓”,而後轉為已用,守舊派從抗拒到後來沉默,再後隻能隨大流被同化。中國的五千年文化就這樣失去了神韻,變的怪異不堪,有時候我看著這些自詡“龍的傳人”的黃皮膚的人種,和他們的種種不中不西的浮誇行徑,我內心生出很多諷刺。我不是什麼保守派,棄糟習精本無可厚非,但神形皆失,一如的模仿別人,算什麼東西。

但是有些東西我還是很認可的,比如科學的推廣和“無神論”的普及,讓我們這些新時代的孩子能以更加客觀的角度去認識我們生活的世界。98年在老人的眼中是個災年,五十年不遇的大洪水襲卷了整個中國,衝刷了阻擋它咆哮發泄的一切障礙,新聞報道全國受災人眾達到2.2億。麵對這種自然災害,人類的無力感與渺小淋漓盡致。老人們表現出了他們理解,也以他們的方式來化解這種老天憤怒。

他們認為這是人類在這世間造孽太多,而引起了天神的不滿,所以洪水的侵襲並不是新聞中所說的“自然災害”而是上天的懲罰,餘是他們開始祈禱、供拜、祭獻,最後再木納的期待老天能原諒自已的罪孽。之所以開章提到了“改革開放”,因為這個故事的*,其實是一個新舊思想的對峙,不同人的眼中,看到的事物和這個事物引發的一切後續是絕然不同的,你可以不理解它,但它的正解是什麼?誰能來做出評判!必竟我們的渺小,被我們的浮誇和膨脹而障目不視。

再說回洪水災害的98年,災害的破壞力在於摧毀,而對於人來說,摧毀又分為不同的程度,首當其衝的肯定的房屋田地與財產,但這對於人類來說,算不上絕望,必竟,隻要人在,過去的終會過去,隻要懷揣希望,一切美好都可以在明天重新建立。

真正的絕望來自於災害中親人的離去和內心的死滅,這是一種信念的消散,一旦如此,暗無天日。災害對於我們這群孩子來說,隻能算是一種自我認識渺小的震撼,但卻不會帶來什麼恐懼,因為損毀有父母操心,而內心的信念……?一群屁大點的孩子有信念嗎?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們麵對洪水,相反還會表現出一種沒心沒肺,因為學校會因為洪水停課一個月,不用學習、沒有作業,肆無忌憚的撒野。但當成年後,我們再麵對這種境況時,回想孩提時的種種,隻覺得幼稚與無知。

我的家鄉在湖北隨州廣水,湖北內陸本是個平原之地,廣袤無垠的一派沃野平川,但因為廣水地處桐柏山脈南麓、大別山脈西端,屬低山丘陵地帶,又接近河南山脈,所以地脈不平,起伏連篇,形成很多高低鋪就的丘陵和窪地。又因為這種地勢不平是地脈由裏向外拱動而成,所以丘陵大多都是石質的。

而我的孩時的老家,便是在這廣水市,關廟鎮撮箕灣。灣前灣後盡是我說的這種高低的石質山包和窪地。也因為這種地勢,灣中的住戶無法成片排列而居,隻能東幾戶,西幾戶,有人住在包頂,也有人住在包底,垂直距離或是相隔距離大多都不少餘一兩裏路程,更甚者稍遠點的住戶,方圓近十裏路都沒有鄰居。

一近深夜,漆黑一片,你就仿佛被這個世界隔離在一個空曠的黑洞,沒有任何人與你交流,隻有你孤身一人站在其中,黑周全是無盡的黑暗,但你感覺你身後時刻都有雙眼睛盯著你,當你回頭時它又轉到了你的身前繼續在黑暗中盯著你,你不停的驚恐的轉著身體想要找到它,因為說不準它就會從哪個地方撲出來。

若是打小便在這裏生活,習慣了這些,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突兀。隻是有時在看電視時,瞧著那些高樓林立的城市,心中會感覺,為什麼我們這裏好荒蕪啊。

但98年洪水過後,發生的一係列怪異的事,讓我對這片看似荒蕪的土地有了新的認識,平添了一絲神秘,也平添了一份敬畏之感。這事顛覆了我的“世界觀”和自小便被教育的“無神論”。

那一年,我15歲,初三,我姓“張”,叫“張憑”。朋友們都叫我“瓶爺”。因為是男孩子的原因,初中後就好上了喝酒,125*的小枝江,每次和朋友吃飯就要來一瓶,而且每次喝完之後,就會把酒瓶擺的遠遠的,再用隨處可撿的石頭,順手一扔,暴的碎碎的。百發百中,無一失手。這就是“瓶爺”的來由。

洪水來的前兩天,大雨若豆點般已經撒潑了三天,稍底點的窪地,早就積水成河了,我們上學幾乎都是像盲人一樣拿根棍在前麵點點探探,然後趟著水,小心的挪步。